而这种脑残会做出什么,谁都猜不到。
比如这次,原身残魂也不管会有什么下场,会不会让已经投胎的自己背上业障,趁着甄善神识混乱之际,挣脱她的压制,直接以散魂为代价,给她下了无解的恶咒——七日碎心。
七日内,甄善日日要经受宛若心脏被捏碎的痛楚,直到第七天,心脏彻底支离破碎。
即便换了一颗心脏,恶咒继续有效。
无药可医,无人可救。
只能等死。
甄善眸光晃颤,“你是天道,扭转一个人的生死,好似很简单,可季昀,你发现了吧,你扭转不了我的命数。”
就如这种恶咒,看着可怕,但世人无解,作为天道,解个诅咒,应该能轻易办到的,偏偏季昀就是解不了。
他眸中不满血丝,声音满是沙哑,“绯儿,我会找到办法的,你也说了,我是天道化身,这世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的。”
甄善闭了闭眼,“若是规则插手呢?”
季昀如今是天道化身,在这方小时空中,除了规则,谁有能力在他眼皮底子下做手脚?
“绯儿,你……”
“如何会知道是吗?可知不知道,如今有什么关系?”甄善苦笑一声,“阿昀,其实你心中很清楚的不是吗?”
“我……”
“季之林明明是傀儡,就算它有了自主意识,如何轻易瞒住你,改变大长老身上的力量?你回来后,除掉季之林的事情一直不愿告诉我,但我却知道了,你知道为何吗?”
季昀眸光一凝,“是与你神魂相关那个拇指小人告诉你的?”
甄善摇头,“不是,它那么傻,被你一忽悠,什么都信了,回来后,它就一直在沉睡。”
“那你如何得知?”
“记不记年前,我风寒好了之后,你第一次带我出去走走那日?”
“嗯,”季昀皱眉,会想那日,他并没有感觉什么异样。
“你出去给我买小零嘴后,我听到了隔壁包厢两个修士的谈话。”
“不可能,寒绯镇那段时间,根本没有什么修士到来。”
甄善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自嘲道:“我还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过傻了。”
确实,那时他离开她的身边,并没有在自己附近布下结界禁制,若是他能感觉到寒绯镇有修士气息,如何会轻易放她一人在包厢里?
季昀神色很凝重,“到底,怎么回事?”
“要么,规则帮那两个修士隐藏了气息,要么,那段对话就是专门说给我听的,而当时,隔壁根本无人。”
季昀呼吸一窒。
“还有,那只黑猫怎么穿透你的结界的?除了在你之上的规则,还有谁能做到?”
季昀不可置信后,眉间溢满痛苦和狠戾,几乎是嘶吼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过就是想保住自己最心爱的人,规则凭什么插手?
季昀浅淡眸子划过一丝毁灭的狠绝,既然规则要毁了她,那他就让这个世界都为她陪葬。
“季昀!”
察觉到他神魂力量的失控,甄善赶紧握住他的手。
季昀脸埋在她的发间轻蹭,温柔的声线却不掩饰的戾气,“绯儿,没事的,它让你痛苦,我也不会让它好过的,没人能害你伤你。”
甄善眸光微颤,转身,轻抚着他苍白俊美的侧脸。
季昀如同乖巧的大兽,轻轻蹭着,满足,也绝望。
她眉眼微柔,眸中却划过一丝悲凉,缓缓道:“傻子,就算你毁了这方时空,于规则来说,也就是少了一方小时空,不痛不痒的,可你身上却会背着洗不清的业障。”
季昀垂眸,低低道:“你都没了,我背不背业障又如何?”
“你因我毁掉世界,这业障我也有份。”
季昀一僵,绝望呢喃:“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绯儿,为什么我想保护你,却一直在害你?”
甄善见他如一个慌乱的孩子,抱着她,迷茫而痛苦,心微涩。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了!
规则就是规则,她又一次被逼到了绝路。
甄善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杀了规则它全家,每一世,都要这么玩她。
总在她以为能圆满时,迎头痛击,撕碎她的所有美好。
还是非要看她被那些渣男伤得伤痕累累,而后她无情报复,两人彻底分崩离析,它才开心。
或是,她的悲剧是它的快乐源泉。
就那么见不得她好是吗?
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结局了?
怨恨自己不得善终吗?
可若是她好好的,真的能在面对一切真相后,还安心地与他过一生吗?
甄善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刀子划过,就是一道伤疤,即使会痊愈,当初的痛也忘不了。
那让她恨他?
甄善心中自嘲,恨他什么?怎么报复?
释然自己解脱,无需再面对不堪的真相吗?
可看着他自责痛苦,为她不惜堕落为魔,她怎么做到无动于衷?
进不得,退不得?
只剩满心的无奈和绝望。
黄昏中,两人紧紧相拥,如两只即将堕入黑暗的孤鹤,汲取彼此最后一丝温暖。
……
“绯儿……”
甄善勉强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望着窗外西斜的日光,无奈一笑,“怎么又是黄昏?”
季昀眼眶红了红,垂眸,咽下眸中的痛色,温柔地将她扶起,端着一碗温热的粥,边喂给她,边努力地笑着,“你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