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看向自己的姐姐,“皇姐,姐夫找您应该有什么事情,臣妹就先行告辞了。”
甄皓轻笑,“说起这个,小善,你年纪也不小了,差不多考虑娶个王夫,身边也好有个知冷暖的。”
甄善额头滑下几条黑线,从她十五岁起,每一次回京,不是被母皇催婚,就是被皇姐催。
“皇姐,臣妹不着急。”
“风吟国像你这个年纪的,一般儿子女儿都满地跑了,你若是还不想娶王夫也行,只是身边怎么一个侍君都没有?”
甄善想象一下她们风吟国那些娇滴滴的男孩子依偎在她怀中,对她撒娇的样子……
想象不造为何,她手臂的鸡皮疙瘩直冒,头皮阵阵发麻。
甄善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皇姐,臣妹整日在军营,与一群大女人在一起,带个娇弱的男人,实在不成体统。”
甄皓如何不知道妹妹心中真正所想。
“罢了,皇姐也不逼你,只是莫要等到七老八十的,还没找到你心中的白月光,那皇姐怎么跟母皇交代?”
甄善:“……”
真不能怪她好不好伐?
缺儿说,她与那位什么真神转世缘分天定,很快就会相遇的。
呵呵,真的是好快啊!
都十年了,她都还不知道对方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或是已经出生了木有?
每次她一问,它就只会说,“娘娘和上神转世一定会遇到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缺儿,果真挺缺的。
如此,没遇到任务目标前,摄政王殿下她还是继续单着吧。
索性,甄善对男人也没多大兴趣。
只是,就跟她家皇姐所说,可别等到她七老八十才遇到。
那就呵呵哒了。
……
风吟熙文帝元年,胞妹摄政王甄善领兵征讨越国,仅两月,连破三座城池,剑指越国都城。
越国发文想北漠各国求援,皆沉默。
北漠是真无力出兵,小国人人自危,就怕女罗刹转个身杀到他们国都来,将他们一个个当萝卜给切了。
你们越国自己惹的祸事,你们自己去背,我们约不起。
越帝怒极也怕极,连连增兵抵御。
可女修罗就像杀神附体一样,剑锋所过之处,无人能阻。
在越国连损三位大帅,数十位将军后,实在耗不起了,越帝更怕女修罗真要打到他的面前,只能不断给风吟女皇发求和书。
然而,求和文书都被压下了,在甄善又破了一城后,越帝终于坐不住了,赶紧召集的儿子大臣商议究竟该咋办才好。
可惜,不管是那些儿子,还是大臣,说大话的时候,口若悬河,真到危机关头,个个支支吾吾,说不出半点有用的。
越帝气得直跳脚,突然眼神划过安静地站在角落里,身姿如竹,温润如玉的大儿子,目光亮了亮。
若说如今还有谁能解越国燃眉之急,非自己那个睿智无双、被世人赞之为麒麟子的儿子了。
“韶儿。”
突然被点名的言韶微微一怔,出列,朝越帝一拜,“父皇。”
“嗯,”越帝摸了摸自己那搓小胡子,轻咳一声,“近来怎么从没看到烨儿呢?”
言韶漆黑如墨的眸子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不知是悲哀,还是讽刺。
他垂眸,温和的声线没有波澜,“父皇忘了吗?一年前,您就将四皇弟幽禁在城南山苑中。”
越帝面色一僵,随即,满是为父的无奈,“若不是他顶撞朕,朕怎么会……罢了,终究是朕的儿子,这一年来,朕也是挂念非常,你去带他来见朕吧。”
言韶拢在袖子的手捏紧,心中怒火翻涌,却只能执礼一拜,“是。”
……
城南山苑
已是初春,山间的风却还带着刺骨的冷意,许是春寒料峭,山下桃花已盛开,山上树枝才抽出新芽,夜晚清晨,新叶上还凝着冰霜。
小苑不大,靠山而建,外围阑珊,从门而进,是个小院,种满了桃树。
此时,树下,有一白色锦袍男子坐于轮椅上。
他黑发仅用木簪束起,面冠如玉,清隽无双,五官仿佛被神祝福一般,一双浅淡眸子比之嫩绿桃叶上的冰晶还干净无暇,只是冰凉无波,触之,不觉心中冷寒一片。
“殿下,外面冷,您怎么出来了?”
从厨房走出的黑色布衣男子紧声问道。
言烨神色淡淡,“无碍。”
声线如玉珠罗盘,又似竹林清风拂过风铃,动听若,只是太冷了,冷得让人觉得他说出的不是话,而是冰渣子。
“现在虽然回春,可山间天气还很冷,殿下还是快进屋子吧。”
言烨这次没有理会他,眼帘淡淡垂下,侧颜冰冷如霜。
向壹没法,只能将热茶放在石桌上,赶紧走进屋子里去拿大氅。
寒风刮过言烨的脸庞,扬起的黑发似乎也要凝冻成霜。
一声轻叹落入他耳中,随之是一件温暖的衣裳罩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