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时而像被火烧了一般样灼热得难受、像要容了去,时而又像掉进了零下几十度冰窟里那样刺骨冻,冻得要成了冰块一般样,且在冰火切换间隙,身体还像被亿万根虫子叮咬、啃食一般煎熬……
易不争他受不了了,他在地上打起来了滚,他用手或捶打或抓自己的身体,扯自己的衣服……
月龙望着急得要命,却只能无奈、无助地围着他转,嚎叫,其他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蛇胆,蛇胆……”
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脑中回荡,像是潜意识里的另一个自己跟他说的。
易不争也管不了是谁在跟他说了,这种情况下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在迷糊中喊:“月龙,蛇胆,蛇胆……快,去帮我把那蛇胆取来……快……”
月龙听到了易不争的话后,就一个机灵奔跑了起来,开始绕着那被易不争用重剑开肠破肚,分成好几段的蛇的尸体跑,寻找……
一小段时间后月龙就把一个拳头大的、椭圆形的青黑青黑的蛇胆叼了过来,放在了依旧在地上翻滚着的易不争旁边,然后冲他嚎叫。
这时候的易不争脑袋已很晕胀,意识已有些模糊,视线也已有些模糊,听力也有些变弱,听不太清。
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月龙,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他的嚎叫声,又模模糊糊地看到身旁的一颗青黑色的,像蛇胆的东西。
他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过那东西,然后也不管是什么,就塞嘴里嚼几下,尔后生吞了进去,吃下去时,他可是不知这东东是什么味的,因此刻他的意识已模糊,味觉已没了感知能力。
吃下蛇胆后,他又在雪地上打滚,捶打自己,胡乱抓了自己好一会儿,他才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了雪地里……
易不争望着漫天的雪花在缓缓地飘落,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模糊的、身材很好的女人忧愁地走向他,呼喊着一个不知是不是他乳名的名字:争儿,争儿……
他变成灰黑色的脸上不知为何突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释然的笑。
世界安静了!
他慢慢地合上了他那不知为何变得火红的双眼……
月龙站在他的身旁望着他,无助地、呆呆地望着他……它坐了下来,暗淡的、忧伤的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身上……
远处,这时有一个满头白发的、高瘦的、手持一根龙头手杖的老头站在一石笋顶端上的,一边摸着自己下巴处的那一撮长长的白胡子,一边晓有兴致地望着这边,一脸若有所思着……这老头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神秘、诡异的气息。
*
北方寒真国的皇宫,地处大山深处,外表一年除了四五个月时间不被皑皑白雪包裹外,其他时间都是被包裹着的,像雪山老人怀抱中的婴儿,安静、乖巧而美丽。
此皇宫内部,富丽堂皇不在话下,毕竟这是一个国的皇宫,可是说是象征着这个国的综合实力强劲与否咧!也是一个国的脸面,时不时会在此招待前来的外国使者哪!它若不富丽若不堂皇,敢问这个国的哪儿还敢富丽,还敢堂皇?
再说,普天之下有那个国的皇宫是寒碜的,是破破烂烂的哪?
寒真国国王——尔弩寒,他国人称——狼王,他虎背熊腰,满脸横肉,长发虬髯,霸气侧漏,四五十岁老大叔的模样儿……
时值中午,他正光着膀子跟一个二十来岁,长相甜美、略显稚气的女人在宫里一装饰豪华的大房间的一张大床上裹着被褥歇息。
忽然,房间的大门被敲响,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报告大王,国师求见。”
尔弩寒睁开了睡眼,先去ken了一口那个女人的脸,整得那个女人娇嗒一声叫,尔后他松开了搂她的手,坐起了身,冲外头道:“让他到议会堂先等着,我稍后就到。”
“诺!”——门外男人的声音。
尔弩寒下了床,麻利穿衣——绒毛大衣,戴上那只灰色的呲牙的狼头绒帽……完毕,正欲往门外走,床上的那个不知何时已手撑头颅斜躺着的、一脸娆地望着尔弩寒的女人就娇声道:“大王,今晚上还来白莲儿这儿吗?”
尔弩寒回身望着她,面无表情的道:“在这儿,我很快活,这样,为了奖赏你,下次带你出去打猎。”
白莲儿甜甜地微笑:“谢谢大王恩赐!”——她没有再问他晚上还来吗?因她晓得尔弩寒不喜欢一个问题被人问两遍。她可不敢造次咧!
尔弩寒道:“这样,明晚我再来你这儿,我这次还没快活够,我特别喜欢你讲的……”
白莲儿摆出一副无比幸福快乐的样子,道:“谢谢大王恩宠,白莲儿随时恭候着大王的到来……”
尔弩寒咧嘴坏坏地笑了笑,尔后什么都没说,在白莲儿的恭送声中大步离开了房间。
在房门一关,白莲儿立马变脸,脸上露出了阴邪的笑,芊芊细手立马变样,变长了两只毛茸茸的、恐怖的爪……
须白体瘦的、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一身灰黑色长袍的国师——夜末也到了宽敞的议会堂后,就在一根金黄色的大柱子边站着,一脸平静、不急不躁的,神情异常泰然。
尔弩寒从白莲儿的房间出来后,就直奔了议会堂。
国师夜末也见到尔弩寒,即刻作揖行礼:“拜见大王……”
尔弩寒大步走到堂最里端的主位——一把两扶手上都分别镶着一只做工精美的、如同活着的灰狼的,铺着毛绒豹皮的红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