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陈家众人来说,必定是个不眠之夜。
赵氏守在喜妹床前,无论陈田发怎样劝解,都不离开一步。
几个小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大夫刚才不郁的脸色以及匆匆离去的身影,大概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大姐,你说,喜妹会没事的,是吧?”仿佛是为了安慰自己似得,喜荷死死揪着喜菊的衣袖,眼神期盼,焦急的注视着她。
到底是比她大几岁,喜菊从爹娘的焦急以及不让兄妹几个进去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喜菊安慰道,“没事,喜妹那么皮实,她会没事的。”将妹妹揽在怀里,喜菊担忧道。
就在这时候,大门外传来了几道匆忙的脚步声,接着大门‘啪啪’被拍的生响。
“大姐,开开门,我是瑞浩。”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喜菊朝周围看了看,果然没找到找到瑞浩的声影,原来这家伙在大家忙得顾不上他的时候,偷偷的往张家跑去了。
这时候,跟着他来的不光是张梓尚,就连郑氏夫妻,也跟在他身后赶了过来。
打开大门,只见张仲权扶着郑氏跳下马车,脸上焦急的神色一览无余,看见她,忙道,“怎么回事?我听瑞浩说喜妹染病了?”
刚说完,眼前的姑娘泪水又有泛滥的趋势,心疼的郑氏急急上前,安慰着,“不怕不怕,伯娘在呢。”
看她们的神情,原本焦急的郑氏这下更加慌乱了。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擦,急切的问道,“现在喜妹在哪呢?快带我去。”
喜菊将她带到喜妹的屋子外,抽泣的指了指里面,示意人在里面呢。
就在郑氏急着要踏进去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陈田发看了看等在门外的几个孩子,脸色难看的对郑氏道,“烦你移步,我想跟您说点事。”
郑氏不安的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挡在门前的陈田发,狐疑的点了点头。
跟着他走到没人的地。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儿,郑氏开口。“有什么事,你快点说吧。”
陈田发看向光秃秃的树枝,脸上的神色在白雪的映射下,充满了痛苦以及无奈。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点说啊,要急死我不成?”郑氏急的跺了下脚。
真是急人。小丫头怎么了自己也不知道,进屋看看吧,这人又堵在门口不让进去。问他吧,又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突然,仿佛想到什么,郑氏不可思议的望向他,嘴唇发抖,道:“喜妹不会得了什么急病,走,走了吧?”
只要想到这,郑氏腿软的几乎已经是站不住了。
陈田发看她饱受打击的模样,急忙开口解释,“不是,喜妹还好好的在屋子里睡着呢。”
如此,郑氏才放松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埋怨的看着他,“你怎么也不早些说啊,真是要把人吓死才甘心啊。”
随后又看着陈田发忧愁的面庞,试探性的问着,“怎么了?别是发愁钱,张府里什么稀罕药材都有,缺啥就说,喜妹最重要。”
啧啧,看看喜妹这丫头,命有多好呦,有这么个财大气粗的干娘疼着。
可是,这下可不是什么珍贵的药能治得好撒。
陈田发看着她,终于忍不住自己忍了多时的情绪,蹲下,将脑袋埋在腿间,哽咽道,“喜妹,被大夫说是得了天花,救不活的。”
一个汉子,这会完全忍不住自己的情感,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殊不知,在这句话对于郑氏来说,无疑是投下一个炸弹,只见她惊讶的后退两步,不可思议道,“天花?怎么会是天花呢?!确定了没有?”
或许小孩子不知道,但是对于他们这一辈的人来说,天花这字眼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在他们儿时,曾经经历过一场这个灾难,而得了这天花的人,也是无一生还!
喜妹,喜妹那丫头怎么会得了天花呢?!
顾不得满地的雪花,郑氏腿一软,彻底摊在了地上。
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前两天喜妹那丫头还穿着自己给她做的新衣裳,提着食盒来给自己送腊八粥呢。
还记得她用冰凉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调皮道,“猜猜我是谁?”
当时自己干什么了?哦,自己故意不猜,惹得喜妹不高兴的跟自己撅嘴闹小脾气呢。
银铃般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怎么,怎么就突然就得了这种病了?
“我不信,是不是,是不是大夫弄错了?”郑氏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忐忑开口问道。
陈田发这时候已经稍微镇定些,大掌擦擦脸上的泪,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不会就这样放着喜妹不管的,就算是花再多的钱,费多大的劲我也要将她治好。”
郑氏点头,“我这几天也住过来,方便照顾喜妹。”
不得不说,郑氏这是将喜妹那丫头当亲闺女养的,要不,换成别人知道她得了这么厉害的传染病,不跑就是好的,谁还会来照顾她啊。
只见眼前陈田发吸了口气儿,平缓了些心情才道,“这就不用了,还有另外一件事得麻烦您”
郑氏擦擦眼泪,皱着眉道,“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有事就直说吧。”
陈田发这才说道,“喜妹突然摊上这事,家里还有几个小的我们也照顾不上,您看能不能让……”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怕剩下几个孩子染上病。
郑氏不悦,“这还用你说,一会我就让人过来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