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卵击石,苏落觉得墨绯烟此举不是想杀人而是想自杀,毫无悬念,墨子虚略略动了下袖子,墨绯烟手中的匕首脱离,人也向后仰倒下去。
“师父,谷梁鸿功夫不输于你,我刺杀他谈何容易,您总得给我足够的时间才可以。”墨绯烟半卧在雪地里未起,绚紫的衣衫衬着雪色,浓丽惊人。
“我明白你是想以此告诉我这个道理,不然,你现在已经成为死人,我可以不逼你,但你不要一心想着儿女情长,耽误正事。”墨子虚说完,把手中的匕首丢了过去,红光一闪,人便如遁地。
墨绯烟仍旧没有起来,往后平躺,雪如繁花落在她的身上,仍旧心有余悸,假如刚刚自己不是福至心灵的想到那样的谎言,只怕此时已经身葬雪里,耳听有鞋子踩着雪咯咯的响,一个侧目发现是苏落,慌忙起身,眼泪凝固在颊边,应该是冻住。
苏落把手中的油纸伞撑到她头顶,虽然听到她和墨子虚的对话,他们还是要杀谷梁鸿,然此刻苏落感觉墨绯烟有点口不对心,她袭击师父并不像试探,而是真心想他死的模样,她的动作可以造假,表情和目光却是真真切切,那是恨之入骨的冷厉,所以苏落想,她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姐,告诉我真话,或许我能帮你。”
墨绯烟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根本不领情的样子,随即换是惯有的冷漠与高傲,把目光望向远方,轻笑一声:“你帮我?好啊,那你杀了谷梁鸿。”
不识抬举,苏落最恨她这种表情,她们两个一起长大。本应该像亲姊妹,然而墨绯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甚至一句中听的话,于是抽回油纸伞,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转身走了。
墨绯烟的冷漠与高傲倏忽消散,姿容淡淡,伶仃而立,茫茫雪天里如一幅水墨画飘渺写意,她心里想的是:落落,你帮不了我,因为你也杀不了师父。何故把你牵扯进来,你若出事,飞白会死。飞白死,我亦会死,说来说去都是我命薄,怨不得你。
她想完以上这些,转身回去房内。重新对自己描描画画,然后,找去谷梁卓然那里,答应墨飞白不杀谷梁鸿,但必须得做个样子给墨子虚看,怎么做。那就是大闹谷梁家。
怎么闹?她居然这样告诉谷梁卓然,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谷梁鸿,倾慕谷梁鸿太久。所以才迟迟不肯离去。
谷梁卓然凭着对谷梁鸿的了解,知道这种事纯属虚构。
墨绯烟看他没什么反应,道:“不信么,你去问问落落,她可是亲眼所见我和谷梁二爷那个样子。”
谷梁卓然真就不信。也真就来找苏落,见她和谷梁鸿、杨二郎、春好四人在吃火锅。没好意思问出口,加入他们当中开始吃酒。
一顿饭他也是只顾着低头吃酒……
今个苏落有点醉,没有洗漱就倒在床上,睡又睡不着,掉头看看坐在那里看书的谷梁鸿,一晚上跟自己无交流,心里真是百味杂陈,嘟嘟囔囔道:“以前你一有时间就往我身边凑,现下在我身边却想往旁边躲。”
谷梁鸿侧目瞟了她一眼,以为她在睡,噗嗤笑出:“好吧我现在过去。”
拿着书靠在床头继续看。
苏落不知那书里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颜如玉,气道:“以前你从来都不看书,只看我。”
谷梁鸿以为她会睡,唯有放下书,侧着身子躺下,单手支颐认真的看她,看得那么专注,所以就很假。
苏落快要哭了:“刚认识你时,我们是翁媳的关系,你整天想着如何躲避我,后来突然就成亲了,说起来我都没有同你花前月下过。”
谷梁鸿微眯双目想了想,此非虚言,无可奈何道:“那可怎么办啊,安儿都生了,回不了过去的日子。”
苏落把头扭过去哭出声来,醉酒的人有几种,一种是脾气大,喊打喊杀。一种是喜欢闹,言语不由自己控制。还有一种像苏落这样,容易感伤,她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幸福过,偶然来的感慨而已。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夜谷梁鸿辗转反侧,次日居然给苏落放假,一大早的就鼓动她出去逛街,而且要她天不黑不准回来,也顺道买些过年用的东西。
苏落有点受宠若惊,摸摸他的脑袋没发烧,摸摸自己的脑袋也不热,所以确定他是认真的说自己也没有听错,于是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禁足这么久,她还真想出去走走,街上的人简直可以说是摩肩接踵了,年的重要性自不必说,年货挤着街道非常拥堵,苏落左看右看,哪个都想买,后来跟随的春好和杨二郎手里都拿不了,她才作罢,逛至黄昏,人累肚子饿,为了庆祝自己禁足解放,为了犒赏杨二郎和春好夫妇,她拍拍钱袋,既表示要请他们吃饭,又说明这回不会吃了饭没有钱。
忽然想起上次,问春好:“你说上次吃饭没钱付账,是紫鸳姑娘付的?”
春好道:“我告诉过您了,是紫鸳姑娘。”
苏落刚想感谢上官云飞一番,立即捂住嘴巴,想自己说什么差不多就应验,而且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上次叨咕叨咕就出现了上官云飞,这次可真不要碰到他。
于是捡了个不起眼的酒肆走进,合计上官云飞即使出来吃饭,也大都是那些大酒楼,这样的小地方安全,于是大模大样的在前带路,刚进门,就见上官云飞和紫鸳于靠窗的位子吃酒,她转身想走,上官云飞业已发现,起身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