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大陆的南魏朝,横跨四州,其中乌州位处于南部,乃是陪都南淮元城之所在;柏木镶州位于北部,像是一道长线,贯穿了半座东平大路;西陵佘州位于西部;赤土园洲位于东部,拱卫左右。
作为南魏的敌手。
北冬燕方平洲在西,西岳州虽然带着西字,却在南部和南魏的边境接壤,府州则是延绵多山,地形像极了古代的巴蜀,但又不是内陆,而是在沿海地带远眺东瀚海朝。
两大王朝的战争与博弈。
构成了东平大陆第一版本的内容。
这些内容本来是给玩家的,结果却让陈成玩出了新花样。
北冬燕朝,西岳州的始永城内。
一位身穿银白重甲的莽汉拎着沉重的古锭刀,背挎白羽神弓,一簇簇箭雨在他肥大的耳后,一身横肉在下巴上堆挤而出,气态凛然宛如虓虎。
“不随我上阵杀敌?”
“不去。”
单文德宛如磨盘般的手臂挥舞着铁锤,砸在铁砧之上,燃烧起大片火花。
“徒儿也不要了?我与你不一样,老子尚且有孔振继承衣钵,你可是只剩文论这一弟子了,莫不是将来养老也要靠我那愚钝不堪的乖儿子?”
“愚钝不堪?”
“呵呵,天底下所有跟文论相比的人都是愚钝不堪,吕祖道藏,好一个孚佑帝君,主意竟然打到我们头上了。”
“陈红叶如何?”
“此人天资更甚于文论,但有诸多大能隐与背后,又行紫微斗数,与紫薇垣气脉相连,不可揣测。”
单文德继续打铁。
冷却的黑色铁皮一点点的向外翻卷。
孔行迹不再多劝,说道:“我知你心灰意冷,临叛南魏自以为是受冤情却不知为我拖累,我之所以告诉你此事,便是要还你一命。”
单文德的铁锤轰然炸响。
铁砧骤然裂开百十道痕迹,怒目直视孔行迹。
他一向对南魏忠心耿耿。
叛前遭受折辱,饱受冤屈,却不想老友竟然暗中与北冬燕朝有旧,更是鲽燕三首之一的外燕首。
他与孔行迹相交三十余载,历经大小战事无数。
却不成想其心叵测,到始永城悔之晚矣。
南魏已成溃败之势,他一独夫,便是现在再回南魏也无济于事,那曹晟小儿善恶不分,无识人之明,他对今日之败更是早有所料便难免心灰意冷。
“隐世之人与东瀚海朝潜藏多年,南魏与北冬燕无异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与我无关。”
“单兄且保重,若是得胜归来再当与你痛饮。”
孔行迹双手抱拳,四合五叩,拖着沉重的五百余斤玄甲离开了泗江街上,道路上的行人看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屠户竟是一身玄甲大刀,神情一阵惘然。
“这不是泗江街的孔屠户么?”
“他这是?”
孔行迹在城中,始永城的砖瓦、梁宇之上一位位北冬燕朝鲽燕的身影仿佛遮天蔽日的飞鸟般,跟随他向城外涌动。
“哈哈哈哈,吾乃是南魏右武侯,旧二十四功臣之一,孔行迹!尔等草民,见识短浅,往日与我有仇者自缴金银粮秣与始永城衙役,无仇者散,有恩德者便送你们一场造化,往那百木榆城太学院、或是山府城道院读书,你们说好是不好啊?”
始永城的街巷之间有人如丧考妣,有人席地而坐,有人长跪不起口诵将军,有人怒斥喝喊大骂狗贼。
孔行迹神情冷然。
倏然上马。
神马奔霄马鬃雪白,目光浑浊,俨然如人般已是迟暮。
“老伙计,你迟迟不死,便是要与这天下神骏再争一争么?”
唏律律!
铁蹄踏地,恐怖的威压在四面八方传来,始永城的林外,蔓延不绝的黑线向前涌动,整座城池都在震颤,府衙大堂内的知州心绪不宁,桌上的砚台不断跳跃,宣纸作画,天空中黑云翻滚,竟是一只只雪白的灵燕低飞,俨然有落雨之象。
雨打琵琶。
“大隐隐于市啊......”
始永城知州尤高芬,放下笔墨,迈过门槛,看着堂前飞燕离去,叹息一声,在侍从、女眷、亲属、稚童的呼唤间,在一处草垛里犹豫不决的看着一套玄铁重甲,沉凝不已。
......
......
北冬燕的爆发突如其来。
宛如火山喷薄一般,在南魏后院起火的情况下,顷刻间将整个边线所砸穿。
百里连营化作火海。
南魏大军将严巍然本部一溃千里。
文臣们根本难以理解,北冬燕的兵卒到底是从何而来,质疑南魏逆林尸位素餐的舆情不断。
南魏动荡不安的间歇之际。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在怙梁城外的相隔百里之遥的林叶之间爆发了。
南魏八神将与孔行迹为首的十二燕云飞将的大战,惨遭败北。
乌州南淮元城围城在即,三十余万大军分布于乌州各地,对文论、李丰漆、萧虏三部严防死守,却屡遭破城。
玩家们的信息也在不断更迭。
孔行迹北冬燕第一神将的地位不可动摇。
南魏的神将自从穆戎甲战死之后,便以严巍然、甄玉堂、双坚冰、范宜修、夏侯泰然、詹温韦、姜天成七大神将支撑着溃败的局势。
决战来得如此突然。
如此迅烈。
在其他服务器尚且还处于僵持和焦灼状态的时刻,南魏便已经颇有种风雨飘摇的迹象了。
宇文白甫填补穆戎甲第八位神将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