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怕我?”
此时慕风近在咫尺,昀天低垂下头,目光探究的直视着她的眼眸。
“我不怕……只是男女授受不亲。”
夜色旖旎,整个内殿只有他与她两人。而他,本是高贵优雅,超脱尘世之人,偏偏此刻只穿了一件纤薄轻透的浅白里衣,领口开得如此之低,隐约将他的完美身型与流畅肌肉线条展露无疑。
无形之中,如此撩人,他却浑然不觉。
慕风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扑通乱蹦的心跳,强迫自己偏过头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扬出去,只怕有损……帝君的声誉。”
昀天无奈道:“如此说来,我只好找个男子来侍寝了。”
慕风将昀天的衣衫兜在怀里,后退数步,浑身戒备的背靠着屏风。却只见昀天径自翻身仰躺在床榻上,动作有如行云流水,洒脱自然。
此时他惬意的模样,优雅中略带慵懒,衣衫半解,墨色长发如流水般柔顺垂落,眸光深邃,幽幽开口。
“你在我翎兮宫受罚,无论我派你做什么,都是公事,旁人有什么可议论?你又何必顾虑太多?”
“话虽如此,可帝君这般……优秀。又对我与旁人不同……”
让她如何能不多心?
慕风甚是苦恼,偷偷瞥了眼昀天云淡风轻的模样,为何明明是他言行越界,最终,却似乎总是她在一厢情愿的纠结?
“是我让你困扰了?”
昀天似恍然大悟,一脸歉意道:“我用错了方式,才会造成这些误会。”
用错了什么方式?试探她的方式么?他算是承认了么?
从在一叶蕖尘初次见她至今,他对她所有的不同,果然只是试探。说轻松些是试探,说得难听些,是不负责任的玩弄感情游戏。
慕风缓缓吁出胸中闷气,不悦道:“帝君一直在试探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与旁人有什么不一样么?”
昀天状似十分无奈,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看来帝君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论了?既如此,今后我也不必再多心了。”
慕风稍稍欠身退出内殿。刚迈出重华殿,一缕清风夹带着芳草气息拂面而来,令她瞬间清醒。
他本就是无情无欲的,是她被他美色所迷,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才会方寸大乱。今后,只需时刻紧记他是无情之人,自然不会再受蛊惑。
神游间,忽然听见烛九阴按捺不住的激动嗓音在耳边响起,回荡在这夜空里,格外嘹亮吓人。
慕风惊得浑身一抖,立刻回神。
“女人!走咱们好好说说这事!”
“什么事?”
慕风一边示意烛九阴轻声,一边快速回到栖梧殿。进入庭院关上大门,随手布下结界,疑惑的看向烛九阴。
“你的妖怪都抓完了?”
“还没,这种事急不得,那么多妖怪,哪是一天抓得过来的?”
烛九阴挠了挠头,神色有些烦乱。
“龙大爷是想说,那些妖怪透露给龙一个消息。亿万年前,兽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五爪金龙这边的神兽,另一派不知怎么搞的,堕落为妖啦。”
慕风点了点头,为何堕落为妖?麒麟也没仔细说清楚,不过能隐约猜到,似乎与那位成了妖的少女有关。
当初那名少女,极有可能就是她本源世界里的白玉骸骨。
“据说,当初那场战斗,两方兽族对阵,互相拼杀,加上那妖邪杀人不眨眼,不分彼此。到最后死伤无数,神兽差不多全军覆没了。”
慕风遗憾道:“那你岂不是找不到你的同族了?”
“听说有那么一两头躲过了一劫,说不定也有像龙一样没参与那场战争的。”
烛九阴说这话时,似乎并未抱有太大希望,俊美的少年面容上,有一瞬间掠过一撇失落之色。慕风见状,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告诉了它塔顶那头麒麟妖兽的事。
而烛九阴听闻锁妖塔里有同族,双眼之中立刻再次绽放出希望的光彩。
“女人,你怎么不早告诉龙?”
“你在锁妖塔里那么长时间,我以为你知道。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龙大爷去试探试探,问问他愿不愿意跟龙回去。”
“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考虑周到,别再犯错了。还有万事小心,它如今未必当你是同族。”
“放心吧!”
……
*
转眼数日已过,烛九阴一去不返,锁妖塔里也并未传出任何动静。
慕风每日按时去为昀天整理寝殿,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无微不至,得心应手,却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
昀天对此,似乎并不介意。
在翎兮宫后宫里,有片一望无际的艳红花海,慕风曾好奇靠近,发现那是一大片罂粟。据说是妖皇风倾羽专程为昀天培植的。
一定是用意念培植出来的。
慕风不厚道的腹诽着,这片花海她十分喜欢,每到傍晚时分,她都会在此停留片刻,或是修炼,或是发呆。
花海之外便是那片洁白如玉的竹林,一叶蕖尘。林中时常传来昀天抚琴的声音,每到他抚琴时,总有晶莹剔透的竹叶随风片片飞来。
远在花海之外的她,透过这轻透洁白的竹叶,似乎也能想象得见,林子里,翩翩而下的落叶中,那位皎洁如月光般的抚琴的神明,是多么惊世绝艳。
那林子里,还有一眼温泉。
据说是天地初开时诞生的第一眼泉水,滋养混沌,生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