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一双无形之手狠狠撕扯着,剧烈的疼痛在脑中层层漾开。
慕风紧捂着头,脸色煞白,细密的汗珠渗满额头。
“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努力回忆起师父当初所念的咒语,反复默念着,期望这次,它也能助自己度过此劫。
可撕扯仍在继续,疼痛愈发猛烈。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终于有什么被撕开了,剧痛中,一女子声音在脑中幽幽回响:“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是那禁地里的妖邪!她竟渗透进自己脑中了?
疼痛愈发剧烈,慕风紧咬牙关,在榻上痛苦翻滚:“你到底想怎么样?”
“救救我……带我走……”
除了剧痛,一股无以名状的撕心裂肺莫名涌上心头,汗水与泪水交织而下,落满衣衫。
此时,慕风已浑身战栗,神志不清。
突然脑中白芒一闪,跃出一幅从未见过的陌生画面——
似乎,是一场大战。
空旷的山谷。
令人绝望的威压。
踏碎虚空的神。看不见容貌。
画面中,一袭白衫上缀满了金色流光,墨色华发翩翩飞扬。仅仅如此,已是风华无双。
他略微抬了抬手——
顷刻间,山川崩毁,大地塌陷,空间撕裂,如遭灭世之劫……
随后,脑中画面开始剧烈震荡,一男子极度不甘的咆哮声由近至远,融入黑暗。
与此同时,一个通体漆黑,魔气滚滚的酒樽蓦然飞到自己眼前,定格成一个巨大的特写!
脑中画面戛然而止。
慕风气喘吁吁,回到现实。
这画面,应是那妖邪亲眼所见,从仰视的角度来看,它当时应该是躲在地面上某座山里。
不知,它让自己看这画面,有什么特殊用意?又或是,自己只是无意中见到了她残留的部分记忆?
脑中剧烈的疼痛令她无法思考,几近晕厥。
突然,一阵袅袅琴音,悠扬清越,自屋外传来。那琴声,时而苍劲古朴,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清脆委婉,起承转合,绵绵不绝。
琴音入耳,慕风逐渐平静下来,脑中疼痛也一点点消褪。
缓缓起身,循着琴声到了林间。
只见公子遥光披星戴月,墨发如水,白衣胜雪。坐在林中,如同一位九天之上的神明,纤尘不染,优雅淡然。手中抚着一架精美无比的白玉古琴,琴音有如天籁,源源不断自他指尖流淌而出。
一曲终,慕风忍不住赞叹:“公子琴技堪称天下一绝。”
“姑娘见笑了。”遥光起身,走到慕风面前:“身体好些了?”
“嗯,”慕风感激道:“公子的琴声不仅动听,还能消除魔障,当真厉害。”
“只是普通凝神静气的曲子罢了,寻常人听了,未必能有感应。”公子遥光看向慕风,眼中闪烁着诧异的光芒,一双明眸在深夜之中璀璨如星辰,“姑娘对这曲子有如此感应,定是深谙乐理了。”
“略懂皮毛而已。”慕风说道:“今天在府外……谢谢了。”
“你救了我,我再救你,两相抵消,何须言谢?”遥光微笑,广袖一挥,白玉古琴凭空消失。
“公子说笑了,你就算从十座摘星阁高的空中坠下来,也会毫发无损的。哪需要我来救?”
“若真无人来救,即便身体无损,心也伤透了。”
慕风被遥光一语逗乐,沉吟片刻,问道:“今天在府外,你为什么不让我对哥哥说出实情?”
“人多口杂,人心难测。”遥光直视着慕风双眸:“防人之心不可无,姑娘心地善良,未经世事,过于单纯,只怕将来会受其害。”
“多谢公子提醒。”慕风道:“你可知,我今天在慕府外看见了什么?”
“火。”遥光笃定道。
“那你一定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听了遥光回答,慕风眼中忽然亮起希冀光芒。
“我不知。”遥光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令人费解的话:“唯独你,我看不透。”
慕风闻言,心有不甘,想从遥光口中再多问些话出来。
遥光却淡笑着,率先开口:“今日遇见姑娘,如获知音,遥光甚是惊喜。只是,姑娘抱恙在身,不便叨扰过久,下次再与姑娘探讨琴艺。”
“公子这就要走了?”
太多疑惑无解,这位公子似乎也话中有话,自己还没问明白,他却眼看就要离开。
慕风心中郁闷,却又不知该如何挽留,失落之色浮上脸颊。
遥光见状,定定看着慕风,神色有些不忍,沉思良久,终究轻叹一声:“姑娘保重。”
说罢,转身离去。一步十里,步步生莲,几步之后,便彻底消失在天际。
慕风默默无言,转身正要回屋,却突然听见园中一阵吵闹。哥哥急切的话音远远传来。
“季公子……不对,小姐请留步,慕某有眼无珠,不知小姐……”
“将军不必再说了,将军的心思,鸿玉已经明白。是我一厢情愿,令将军困扰。结亲之事,请将军放心,我会禀明父亲和陛下,就此作罢。”姬鸿玉话音哽咽,果断决绝。
“小姐有所不知……”
“将军既无娶妻之意,便不需再多费口舌。就此别过。”
……
喧闹之后,姬鸿玉领着丫鬟出了府门。
慕风听了许久,猜了个大概,却不知起因,一把拉住身旁经过的丫头,好奇道:“怎么回事儿?他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