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醉酒”一直“醉”到第二天中午,吃罢午饭,正好监察令盛宪有事禀报,唐姬说:“走,去你办公室。”
盛宪汇报他在钱塘县的巡视情况,汇报前,盛宪先做了一个自我检讨:“我最近巡视了钱塘县,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唉,都是我以前当太守的时候没有尽责啊。”
“别自责了,有问题不可怕,解决了就好。说说看,都有哪些问题?”
“主要是官吏的问题。先说年龄,官吏中年龄最大的70岁,最小的13岁。最大的这位老人姓陆,在一个乡当乡长,已经当了20多年,现在路都走不动了,每天躺在床上,耳聋听不见讲话,只能和他打手势。可他还是乡长,乡里有事,去门口汇报,由他家人打手势请示裁决,真是……唉……”
“什么背景?”
“他儿子在郡府为官。”
“嗯,明白了。最小的那位他父亲肯定也是官了。”
“是,是,就是我们县令大人的公子,现在还在读私塾,可已经是从九品了。”
“嗯,这个问题在意料之中。讲下一个问题。”
“和前面的问题是同一个性质,钱塘县有一半以上的官吏集中在两个家族……”
“这个问题也在意料之中。以前我在宫里,有一个宫女来自交州,她说,交州的刺史叫士夑,下面有三个郡,分别由他三个儿子任太守,县令以上的官员基本都是士家人。当地人要想当官,只有和士家联姻,所以他的每个儿子都有一二十个妻妾,有的孙子才两三岁,就娶了几个妻妾。所以这个问题是一个普遍问题,反映在下面,根子在上面。”
“娘娘,我可不可以插一句话。”陈到忍不住说。
“又不是大堂议事,有话就说。”
“曲阿县孙家,就是那个孙坚家,家族几千人,控制官吏,控制商铺,整个曲阿基本上就是孙家天下。”
“嗯,知道了。看来我要强化吏部职能,可惜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吏部令,我就先兼起来,县令以上的官员必须由我亲自任命,我得把官帽子管起来。但是,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那么容易,这些人经营势力多年,利益盘根错节,弄不好会引起动荡,因此,得要各个击破,过一段时间彻底解决一个地方。”唐姬思考了片刻,“我们可以先做几件事,第一,给郡守下令,60岁以上官吏全部退休,特殊情况必须报我亲自审批。这一条估计阻力不大;第二,将一部分县尉与军队士官交流任职,把县兵控制在我们手里,只要军队不乱,事情就好办。第三,逐步扩大王妃府编制,抽调一部分县令上来任职,一方面可以考察培养人才,同时也打破现有势力格局。当然,像钱塘、曲阿这种特殊情况,就彻底解决。陈到,动用你的力量,查清楚这两个县官员有没有违法乱纪、作奸犯科的情况,迅速报上来。”
“诺!”
“你这边再增加人,经常下去,形成对下面的震慑。”唐姬对盛宪说:“当然,不仅仅要找问题,也要发现人才。”
“诺!”
“盛大人,我再借用你的宝地,见几个人,看看怎么安置他们。”
“什么人,要在我这里见。”
“唉,也是家族问题。我的几个表哥。”
“那我回避一下。”
“不用,你给我参谋参谋。”
“那好吧。”
“婉儿,去把我那几个表哥带来,让他们等在外面,然后一个一个的带进来。先带我那个大表哥来。”
一炷香左右,唐姬的大表哥进来了。这个大表哥叫唐琨,小时候读书很用功,对唐姬也很爱护,给儿时的唐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所以唐姬想先见他。唐姬心里说:“人啊,始终还是要受一些情感影响,没有办法。”
唐琨进来后,唐姬说:“这些年我没有回家,请表哥介绍一下,你主要在做什么?”
“我本来做县丞,但去年却莫名其妙地被免了职,去年接到叔叔的信就想来投奔表妹,但兵荒马乱的,父亲的饭铺始终卖不出去,就拖到现在才来。”
“你做了几年县丞?”
“四年。”
“你谈谈如何管理好一个县?”
“我认为……”唐琨按照自己的想法谈了半个时辰,其间唐姬和盛宪问了一些问题,唐琨也对答入流。
“好,你出去等一下,我和盛宪大人商量一下。”
唐琨退出后,唐姬问盛宪:“你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当一个县令绰绰有余。干脆,就让他做钱塘县县令。”
“不,我不想留在身边让他恃宠而骄,让他去会稽郡鄞县做县令,我对鄞县现在的县令陈胥印象不错,拿到王妃府做吏部副令,观察一段时间,看可不可以提升。”
“这个办法好。”
唐姬一使眼色,司徒婉儿把唐琨带了进来。唐姬说:“根据你的经历和能力,任命你为会稽郡鄞县县令。我告诉你,鄞县现在已经很繁荣,我的兵工厂、造船厂、盐场都在那里,你必须打起精神干,出了问题我可不会保你。”
“放心吧,娘娘,我是来干事的,不是来享福的。”
“那就好,今天办完手续,明天去郡府报到。”
“诺!”唐琨高兴地磕头谢恩。
“我很看好这个小伙子,说不定将来是你的得力助手。”盛宪说。
“但愿吧。叫下一位。”
第二个进来的是大伯父家的二儿子,17岁,没有什么工作经历。唐姬问他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