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听卢成玉如此讲话,心中便觉蛮感动的。
卢成玉年龄30岁上下,属于大宋朝的年轻一代,从这个年轻人的举止、言语、行动上判断,他对底层劳动人民的疾苦还是颇为关心的;这跟那些盛气凌人自以为是的官员完全不是一回事,大宋多有这样一些青年俊才;国力一定会蒸蒸而上。
现在的刘敏是二十一世纪医学博士的思维,她知道自己这个原身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成为历史上举足轻重的章献明肃皇太后,倘若刘敏成了章献明肃皇太后能将卢成玉这样的大臣笼络身边为国家效力;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刘敏心中如此想,可她的年龄只有七岁;还是华阳县柏树林村一个农家女,距离章献明肃皇太后的位子还有二三十年的奋斗历程。
尽管刘敏知道自己的结局不赖,但这二三十年的奋斗历程她必须走完;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奋斗不会一番风顺,而是一路布满荆棘、障碍;可刘敏下定决心,不怕牺牲要为之而努力。
这就像老天要让一个人灭亡前,先让他(她)疯狂起来;而要让一个人发达也是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文学大师阿?托尔斯泰亦有惊语:在清水里泡三次,在血水里浴三次,在碱水里煮三次;才能练就出一身铮铮硬骨。
卢成玉跟刘敏志同道合,起码是现在,也就是说从刘敏拦住她的轿子的那一刻起;卢成玉这个人已经给了她较为深刻的印象。
刘敏欣赏卢成玉的高风亮节,他听说自己的家奴潘志文抢水;立即让卫士卢旺带人赶过来。
卢旺完全领会主子的心意,匆匆赶到池塘水源跟前后;看见潘志文对火爷爷行凶,毫不客气地两闷棍打翻在地;先让这个狗奴难受一阵。
刘敏刚才看过火爷爷和水牛叔叔的伤,是十分严重的;但不是没有挽回性命的可能。
火水牛的下巴骨被铁锨铲断,现在只有皮肉和筋骨连接着;必须对其进行手术;要不生命就有危险。
火爷爷的伤势也不轻,被潘志文当头打了一碾棍脑子里肯定淤了血;如果不把颅脑打开来将淤血清除掉同样性命难保。
问题是现在是宋朝,确切地讲是宋太祖赵匡胤开宝八年;什么地方有成配套的手术室供刘敏使用?
卢成玉说的橡树林三佛堂是手术室?刘敏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尽管春秋时的扁鹊、三国时的华佗已经都是外科手术的专家,可是他们从来就没有在一个无菌手术室里面做过手术。
什么无影灯、消毒柜、手术器械等等恐怕见都没有见过;现在社会的高速发展尤其在医学外科学上尤为突出。
没有手术室的手术如何做……火爷爷和火水牛的手术要是搁后世二十一世纪的长都医院让刘敏来做,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刘敏心中正想,却见卢成玉走到潘志文跟前指指躺在地上火仁甫问道:“谁把他打倒地上的!”
“就是他!”周孝正怒不可遏地参上话道:“这家伙用碾棍将火大哥打倒地上的!”
周孝正将潘志文打伤火爷爷的那根碾棍抓起来,展示给卢成玉道:“这么粗这么重的家伙就是打在一头牛身上,牛也会趴倒地上起不来的!大人,我看立即将这家伙送官去蹲大牢;倘若火大哥有个三长两短他还得偿命!”
周孝正话音一落,便见巡视官国为福连颠带跑地向这边赶过来。
卢成玉没有去理国为福,应答着周孝正的话道:“先不要送官,潘志文是卢家的家奴,下官先用家法惩处他;尔后再说送官的事!”
卢成玉之所以如此讲,还是害怕柏树林的人把潘志文送到衙门里去对他造成极坏的影响。
卢成玉今天上了一趟成都府,成都知府是他的年兄;从年兄嘴里得知,梁州知府要调往京城做官,朝廷正考虑让卢成玉接任梁州知府这一官职;如果胜利的话,卢成玉丁忧结束就可能成为梁州知府。
梁州知府是四品官阶,这对年轻有为的卢成玉来说不啻于天上掉馅饼。
问题是潘志文要是被送到衙门,聚集家奴斗殴的事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朝廷一旦获得这个消息,那么卢成玉甭说升任梁州知府;就是通判这个位子恐怕也得泡汤。
因为这时候大宋朝的执政者是一根盘龙棍打遍天下50州的太祖赵匡胤,赵匡胤执法严明;对官员尤其是亲属的过错绝不姑息。
刘敏见周孝正说出要将潘志文送官,卢成玉则说先用家法惩处;立即心知肚明,走到周孝正跟前道:“周伯伯,卢大人说把潘志文送回橡树林家中;我们就听他的安排吧!”
卢成玉见刘敏小小年纪善解人意,向她瞥去感激的一眸。
周孝正摸摸脖朗阁道:“好吧!我们就听卢大人的安排!”
国为福跑过来了,惊惶不定地看看躺在地上的火仁甫和火水牛;大惊小怪道:“是谁将火家父子打成这个样子?是谁?啊!马上站出来本吏要押解官府去!”
围在一周边的橡树林和柏树林的人都不吭声,刘敏向国为福跟前近了几步道:“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卢通判已经把事情安排好咧!”
“卢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