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初五的中午
“嘿!阿郎,你们那个营地蛮远的嘛,竟然走了那么久还没到?!”
“殷参军,你这是被我关在山谷里一个晚上,有些累了吧?!”
“格老子滴!你个小兔崽子说话真是没大没小,在我的营地里还一口一个殷将军,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只叫我殷参军了?!还有,什么关不关的,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多说的?!”(东汉末才开始有“参某某军事”的名义,谓参谋军事。简称“参军”。晋以后军府和王国始置为官员。总体来说,参军实在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官职。)
“殷参军误会了,当年蜀汉的丞相蒋琬(字公琰),也是从参军开始发迹,如今殷将军能担任此职,岂不是比什么将军的虚名都实在?!”(诸葛亮的《出师表》里就有参军蒋琬的记载。)
“哦?!真的吗?你可别欺负我老殷读得书少啊,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以后我可要让我那帮弟兄都叫我参军,格老子滴,这个职务还有那么大的来头啊!哈哈哈哈!”
阿郎听着殷乂竟然被自己三言两语就说得哈哈大笑,完全没有听出自己在各种讥讽和挖苦他,心中自然觉得有些好笑,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祖逖要跟随他从军十年的约定,这笑意瞬间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石瞻那小子呢?怎么没看见啊?!”
“石瞻应该是在后面,他的那些人是负责殿后的。”
“阿郎,你小子还真是会用人,尤其是用这个石瞻,算是被你用到刀刃上了,我殷乂这人吧,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石瞻这小子厉害啊,一个人带着那么点人马就把我和韩潜都堵在了山谷里,根本出不去啊!”
“殷参军倒是大度,一点也不生气?!”
“格老子滴!怎么可能不气?!可气归气,服归服啊,当然了,要不是你们在山谷上放冷箭,我们应该是可以突围出去的!”
阿郎听到这里,倒是对这个殷乂又多了一点好感,这个人虽然是个大老粗,但绝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就从他敢主动承认失败这点来说,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尤其是殷乂这老小子的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嘿嘿!
祖逖这个人也真是有意思,原本还以为他会派韩潜来监督自己,毕竟韩潜在谈判上的本事确实厉害,自己也吃了他不少亏,可偏偏祖逖就是不用韩潜,反而派了殷乂过来,甚至同时放了自己和石瞻,这份气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自己是祖逖,那起码得在石瞻和自己之间,挑选一个人留下来作为人质,万一其中一个一去不回,也好用来泄愤,可是祖逖却偏偏没有这样做,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爽!
他凭什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不会一去不复还?!
他哪里来得那么大的自信?!
殷乂自然不知道阿郎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个少年总是一副阴晴不定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弄得殷乂的心里也有了那么一点点七上八下的感觉……
要知道,这次跟随阿郎这些人,前往他们的营地,并且协助他们一起搬离营地前往潼关,自己可是只带了一百来人啊!
自己这点人在阿郎和蒲洪那么多人面前,可真心是不够塞牙缝的……
殷乂想想也是憋屈,祖逖怎么会安排自己去做什么接收官?!
这种事不一直都是韩潜那种货色担当的吗?!
哎,真是头大,祖逖那混球一定是失心疯了,竟然会派自己去干这种事?!
就凭自己这张笨嘴?!
殷乂想想也是头大,但幸好,来之前自己就跟祖逖说得清清楚楚了,万一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人,把事情搞砸了,那可千万不要怪他,要怪也应该只怪你祖逖根本没有识人之明!
本来嘛,这要是冲锋陷阵,那绝对是没有二话,就算战死了,那也不算窝囊,可要是死在这张嘴上,那可真是太他娘的憋屈了!
也不知道祖逖那个混球是怎么想的,怎么不让那个伶牙俐齿的韩潜去,偏偏让自己这个大老粗去,这不是坑老子吗?!
不行,只要能回去,一定好好跟祖逖捣蛋!
不然这口恶气该怎么出?!
尤其是现在还要对着一个小毛孩子陪着笑脸,甚至连被他讥讽了半天都不能反驳一句,可阿郎这小兔崽子还一个劲地打击自己,尤其是老是扯自己被关了一夜的事!
被人羞辱成这样,都不能发火,不能打人,这他娘的算是个怎么回事?!
自己当初是怎么脑子一热?
怎么能答应祖逖这种完全不合理的要求呢?!
殷乂真真是越想越气,可脸上却是只能拼命保持着僵硬的笑容,这份难受,这份委屈,也真的是难为殷乂了……
但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么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那些个跟着自己一起出来赴汤蹈火的弟兄们考虑一下吧?!
哪怕是为了他们的安危,他也应该要保持笑容,并且一路笑下去……
而殷乂的这副让人哭笑不得的模样,也着实让阿郎有些忍俊不禁,就连一旁的蒲洪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种想笑却不能笑的痛苦,真的是深深地折磨着蒲洪和阿郎两个人……
眼见就快忍耐不住,蒲洪首先开口道:“阿郎!不得无礼,殷参军是无难军的贵客,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耳听得蒲洪忍不住发了话,阿郎也赶紧别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