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名士兵…还有剩下的一切尸体…他们的头,全部都被敲碎了!”
敲碎了?
安森瞳孔骤缩了下。
如果只是其中一两个有这种情况,那还可以被理解为暴动发生中的意外;但全部都被敲碎…那就只能解释为有人故意为之了。
问题在于为什么一定要把头颅敲碎?是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为了掩盖其它伤口,是因为某种特定的仪式或者信仰,亦或者真的是出于某种概率极低的意外?
安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位把自己头颅硬生生撞碎的兽奴。
新世界存在施法者,异端甚至是异教徒…这些都不是什么新闻,而是众所周知的实情;从塔莉娅口中安森还得知了“震惊”的情报——被称作“安息之土”的新世界,还是三旧神的坟墓。
因此如果存在某种相信“灵魂和生命寄托在脑子里”的异端信仰,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这其实不无道理…在旧神派信仰体系下,一个施法者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器官是他的心脏,其次就是他的脑子;对于黑魔法之王穆特的信众们,大脑的重要性甚至要更胜一筹。
如果真是土著民或者异教徒做的,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伴随着轻微的震动,马车缓缓停在了白鲸港议会的大门外。
安森下意识的看向窗外,二十名全副武装的线列步兵们荷枪实弹的守在议会大门外,周围甚至准备了拒马和用来封锁街道的缆绳,完全是如临大敌的架势。
进入大厅,昏暗的光线让气氛显得异常沉闷,临时聚集起来的议员们正零零散散的坐在大厅内;有的围在一起,有的形影孤单,但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更靠内侧,离大门较远的位置。
安森大致扫视了一圈,发现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木材供需委员会”的成员,还有一小部分远洋商人和渔民。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视线,安森直接走到自己忠心耿耿的参谋长旁边,拍了下他的肩膀:“情况怎么样?”
“局势已经被控制下来了。”卡尔·贝恩叹了口气,往旁边蹭了蹭:
“阿列克谢中校带着两个步兵营封锁了整个社区,其余的部队依然在全城巡逻,尽量不对港口治安造成影响…当然,只能是尽量。”
白鲸港是一座只有四万人的港口城市,在这种地方发生枪战,想要完全不走漏消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风暴师士兵遇袭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全城了。
这种时候除了指望城内民众能发挥一点儿主观积极性,想指望一个六百人的步兵团维持全城的治安…那纯属做梦。
安森微微颔首,一边在卡尔身旁坐下一边随口问道:“罪犯抓住了?”
“没!我现在连谁是凶手都还弄不清呢!”多日疲惫加上突发事件,让参谋长显得有些暴躁:
“现在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死在现场的人不全都是凶手;有一个加入守信者同盟的佣兵告诉我们,他亲眼看到至少三个浑身是血的家伙跑了。”
“整个白鲸港有十四个社区,刨除这座议会和港口之外还有十二个,其中八个都是土著民和殖民者混居的,要向抓住凶手就得一个一个排查,除非你把整个风暴师都开进城,否则根本不可能——但那么做你还不如直接让舰队开炮轰城呢!”
安森微微颔首,卡尔的想法和自己完全一致:“那个报信的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在主教的那个教堂,和其他现场的目击证人待在一起。”卡尔叹了口气,伸手掏了掏上衣口袋,发现除了一个干瘪的烟盒外空空如也。
安森掏出烟斗,顺手递给他一盒卷烟外加火柴:“你没把他们带到议会这边?”
“没有,那么做就太明显了——在教堂待着还能解释为宗教活动,带到议会那就太明显了,也容易他们紧张,更何况我们现在没那么多人手看管。”
火光在卡尔手中一划而过,淡淡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缓缓飘散。
“而且我有一个猜测,这应该不是什么团伙作案,更接近于临时起意,那个社区的居民大概率也和犯人没太多瓜葛。”
“你有什么证据?”安森抽了口烟斗。
“因为所有案发现场证人的回答都完全一致——他们都管凶手叫‘浑身是血的’家伙。”
卡尔·贝恩叼着卷烟,微微蹙着眉头:“没有体貌特征,没有脸色,没有提到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所有目击者注意到的只有他浑身是血这一件事。”
“我觉得这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对凶手印象不深,以至于事件爆发的时候都没注意到有这么家伙出现在自己家附近,甚至有可能他是在事情爆发的那个时间点,才刚刚出现在那里的。”
“否则就算是打算替自己人隐瞒,也应该故意撒几个谎,都这么异口同声的说同一个点,乍一看其实挺可疑的。”卡尔解释道。
有道理!
安森眼前一亮:“没想到…我忠心耿耿的参谋长大人,居然这么擅长推理!”
“对,还擅长替人背黑锅外,加领一份工资干好几个人的活儿!”卡尔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什么时候找人专门负责白鲸港治安的事?我现在白天是近卫军总司令,下午是新兵总教官,晚上还要继续给你当参谋长——农庄里的驴,也没有这么被使唤的!”
“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几天…呃,最多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就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