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溪背着伊薇兰,在住宿区那些宿舍楼的阴影里飞速前行。他轻易离开了住宿区,哪知就在已经接近四周合围的山壁,罗松溪的神经稍有放松时,迎面居然撞过来一个人影。
罗松溪已经看清,来人居然是莱特宁。他只穿了一件汗衫,脖子上搭着一块毛巾,居然深夜在绕着整装工厂跑步,想来是刚上了船坞兴奋难寐,同时为了船坞上更加繁重的工作正在努力锻炼身体。
莱特宁也看到了罗松溪,张开嘴正想吃惊地喊叫,罗松溪此时已经一股莫名戾气从心头涌起,从空间盒里摸出一根不知道什么材料的棍棒,兜头一棒,就往莱特宁的头上抡去。
莱特宁的声音没来得及传出喉咙,已经头破血流地昏倒在地上。罗松溪飞起一脚,把他踢进一个天然的土坑,呼出一口气,一个冲刺向山壁跑去。
值得庆幸的事情,整个撤退过程,除了莱特宁这个小插曲之外,都十分顺利。在罗松溪的全力疾跑下,大约三十分钟后,他背着伊薇兰已经翻过了第一座山头,脱离了整装工厂的视线范围。
他与伊薇兰都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终于他们都不再需要伪装了。
罗松溪问伊薇兰,“再往哪边走?”
“爬上这座山,往你十一点钟方向一直走,走得快的话,天亮的时候应该能到。但汇合之前,我们会经过一个岗哨。”
深山之中,万籁俱寂,星月都深藏于厚厚的云层之中,已近午夜时分,罗松溪抬头看了看前方,面前的山头顶部已经隐有雪迹。
罗松溪紧了紧身上的绑带,正想继续沿山壁继续往上攀爬,忽然听到一股不寻常的声音波动。
凭着一名机械师的敏锐,他捕捉到这股声音波动,似乎是苍穹之上飞艇引擎的轰鸣。他抬头往上看去,却只有厚厚的云层,什么都看不到。
他摇摇头,继续往前攀爬。
果然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远处可以依稀看到白雪皑皑中,一个岗哨的模样。
“这是北海重工最外围的岗哨,我的人怕打草惊蛇,不敢进入北海重工的警戒范围,他们如果顺利接到我的指令,应该就在这个岗哨上面的山坳里埋伏,经过这个岗哨就能和他们汇合。”伊薇兰说,“你试试看,能不能摸过去,实在不行就强攻吧,但务必不要留下能报信的人。”
罗松溪点头,一个箭步踏在雪上,飞掠而出,几个起落就逼近了岗哨。
伊薇兰说可以强攻,他就不再想隐匿身形。一个月来藏头缩尾的生活,他已经过得够憋屈了,这一刻终于可以任惩戒之力在体内磅礴流转,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制服这些哨卫,然后回到自由的生活中去。
可令他意外的是,逼近哨站之后,并没有引起任何哨卫的警觉。
他一步落在哨站的院落中,浑身肌肉紧绷,做好战斗准备。
可仍旧没有一个人影。
院落里有篝火堆,里面薪柴刚刚燃尽,灰烬之中尤有余温。但整个哨站沉浸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罗松溪正想和伊薇兰交流两句,忽然浑身没来由地剧烈一颤。
这是罗松溪对于危险的本能警兆。
他毫不犹豫地一个侧翻,带着伊薇兰硬生生横移了十几米。
在他侧翻没有落地的时候,十几枚明亮的火球,呼啸着飞向他们原来站着的地方。
这是军方制式六十四倍压缩元素步枪喷出炽烈火球。罗松溪曾在鲍勃治安官手里,见识过这种枪支的威力。
与此同时,罗松溪看到,接应他们的联安委探员应该所在的那个山坳里,足足有几十人的队伍朝他们包抄而来,虽然穿着便装,但看他们的冲锋姿态和身上的铁血气息,便知道是剽悍的联邦军人。
而且极有可能是上过战场的军人。
联邦承平多年,唯一上过战场的队伍,只有北方军区的黑石山远征军。
好几人身上,还带着大片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