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他们的教室,也就是这处院落的名字,叫崇德堂。
一看这名字就是板板正正老学究的书房之名称。
这堂名丁瑜洲不喜欢,但是他觉得很符合这里的整体氛围。
如此清静的环境,如此优美的境界,如此舒适的氛围,确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绝妙处。
这是丁瑜洲想的,也是丁瑜洲所期盼的一种环境。
如此优渥的条件,如此精美的建筑,如此僻静的环境。
这是任何一处大学都无法比拟的,除了这些外在的硬件设施,让丁瑜洲深深感动和震撼的,还有国子监的师资力量之雄厚。
除了他,国子监其他的官员和教职人员全都是饱学之士,在当时堪称儒学大家,一个个都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出口成章,可谓是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
只可惜了这些学生们不懂得珍惜,白白糟蹋了如此被羡慕被敬仰的条件。丁瑜洲发着这样的感慨,嘴里不住唉声叹气。
这是丁瑜洲在看到他那五个学生的时候,内心所发出的感慨。
看完他要带的这五个学生,他才明白过来为何叶静能的脸上对自己表现出深深的歉意。
丁瑜洲在心里不住思索:
原来如此!原来是把最调皮捣蛋的学生给了我。
叶静能没有告诉丁瑜洲他这五个学生究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父母亲是何来历,等等,这些都没告诉他。
现在起码大学生上学都得填一个简历表,好让老师知道他们的一些具体情况,当下可好,两眼一抹黑,丁瑜洲对他的学生一概不知。
丁瑜洲对此也并不生气,也不气馁,他觉得既然不知道,便随口打听打听,让这些学生做个自我介绍,便就知道了。
丁瑜洲他们上课的地点就是崇德堂的正房。
正房两侧是左右偏房,用于储存各种书籍和各类教学用品,正房后面则是学生们的宿舍,一人一间,标准很高,再往后还有一个雅致的小花园。
丁瑜洲来到正房的时候,见那五个学生全都在场,唯一让丁瑜洲有些生气的是五名学生全都懒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或趴着,或斜靠着,千奇百怪,各种姿势都有,反正就没有一个是板板正正昂首挺胸坐在那里的。
见到这种情形,丁瑜洲压制住内心的怒气,浅浅笑了一下,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他丝毫不在脸上表现出任何情感上的变化:
小样,你们这群熊孩子,小家雀儿超哪甩屁股,我都能看出来,就你们还想翻天,我就不生气,我就不生气!
丁瑜洲首先查看了一下正房的环境,是典型的书房装饰,整体风格是古朴严肃的,就连垂下的帘幔也都是青灰色的。
正房中间正对门的墙壁上悬挂着孔夫子的画像,最顶部写着孔子行教图等字,画中的孔夫子双手交叉做施教模样,慈眉善目,行为师范。
孔夫子画像的下方,是一个条案,条案上放有一个青釉香炉,两侧分别对称摆放着烛台和白釉花瓶等物。
下面是老师们坐的地方,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椅上都雕刻有非常精美的花纹,丁瑜洲仔细辨识,大多是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纹饰。
教桌下方便是学生们的书桌。书桌呈不规则排列,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丝毫看不出任何顺序,显得极为凌乱,明显是被学生们故意弄乱的。
再看这五个学生,其中有两个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其余三个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看书,其中有一个还把正在阅读的《大学》一书拿反了。
丁瑜洲笑眯眯,来到房中教桌前站着,并没有坐下,而是清了清嗓子,对着五个学生说道:
“各位公子,大家都坐好,我是你们的老师,是皇上新任命的太学博士。按照叶大人的安排,现在由我来担任你们的教习老师,希望我们大家以后和睦相处,共同进步。”
原本一直期待着能够有学生回答他或者给他一个回应也行,可丁瑜洲等了有十五秒钟的时间。
这五个学生竟然一个个似乎像没有听到丁瑜洲的话一样,毫无反应地坐在那里,继续着他们刚才的动作。
丁瑜洲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五个学生心中大叫:
不是吧,我要教的这些纨绔子弟不会都是聋子。
丁瑜洲又猛然回想起叶静能告诉他的那句话,原本他还没当成一回事,现在再仔细想想,其中的深意让他不寒而栗,顿时后悔连连。
“莫不成他们都是聋子,听不到我说的话,那我以后可怎么教学,我又不会听说读写盲文。”
丁瑜洲在前面不住的自言自语,因为他发现这些学生们,自从他进入这个房间,这些学生们就没有动弹过,犹如雕塑一样。
丁瑜洲想到这里,故意提高了自言自语声音的分贝,再次说道:
“这些家伙不会都一个个是聋子吧,听不见声音?”
丁瑜洲表现出一种惊诧和担心的表情,那秀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看着这五名学生,一一审视着他们的相貌。
坐在距离他最近位置的学生穿着一身湖蓝色丝绸衣衫,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甚是好看。那学生身材是中等个子。微微有些婴儿肥,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睛是小小的,单眼皮,鼻梁高挺,嘴唇微厚,虽然不是特别俊俏的模样,但那与生俱来的富贵之气不言而喻。
这家伙目前正在睡觉,微微还有些鼾声。
靠着这个湖蓝色少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