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大兴冲冲地跑回院子里,丁瑜洲一看刘大兴高采烈的表情,放下心来,暗叫妙极,妙极。
果真,紧随刘大而来的是十几个肌肉结实、浑身是劲的壮劳力。
那些前来支援的杂役脸上全都带着心甘情愿的表情,非常有秩序地鱼贯而入,他们见到丁瑜洲,忙毕恭毕敬地对他行礼打招呼:
“大哥好!”
“大哥,您休息,这些活我们来干!”
“对啊,大哥,这些活我们来干吧!”
众人一口一个大哥叫着,丁瑜洲对他们频频点头,微笑致意,他们中有些人的年纪比他都大,也心甘情愿地叫他大哥,这不光是因为丁瑜洲能带领他们赚钱,增加收入,还有丁瑜洲的打斗综合实力在那摆着,学过拳击和柔术的丁瑜洲对付这几个壮汉还是能够迎刃有余的。
这些人与刘大一样,都是强壮有力,身壮如牛,而丁瑜洲这样一个身材匀称,结实内敛的翩翩公子,论力大无比,当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就如那日与刘大对阵可以看出,这些壮实的杂役虽然力大,但是他们不懂得武功招式,只知道一味使用蛮力进攻,完全不懂得招数套路,所以论综合实力,他们都不是丁瑜洲的对手。
凭实力说话,技不如人,又打不过人,只得甘拜下风,听从那个最厉害最有本事的人。自古以来,生物生存法则便是如此,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遵循着这样的法则。
丁瑜洲有时候感到这种被众人敬仰和膜拜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如漫步云端,如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好不自在,一时之间也乐得被他们如此称呼,自我安慰道:
这也不枉费我多年来求学路上的辛苦付出,细细算来我应该堪称是靠知识改变命运的一个成功案例了。
既然做大哥,那就要有个做大哥的样子,丁瑜洲收敛住内心的轻浮,沉稳地说道:
“时间紧急,感谢兄弟们前来支援,事不宜迟,大家一起动手,干好活才是当务之急。待任务完成,我请大家伙喝酒吃肉!”
“对,对,大哥说得对,大家赶紧动手,别误了大事!”
为首的一个高马大的杂役应声支援丁瑜洲的话。
的确,大哥的话没有人敢不听的,又是一个如此考虑全面细致的大哥,他一声令下,犹如大将军的军令,众杂役全都卖力地干起活来。
一场危机就这样在丁瑜洲的合理调度和精心筹划下成功避免过去,不仅让那八个杂役免受了皮肉之苦,而且还团结了其他地方的杂役,无形之中又提升了丁瑜洲在杂役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
雨过天晴,鸟语声声,山上的空气格外新鲜,湿润而清香,仿佛是那花草树木的清香味,置身如此纯天然的美景中,丁瑜洲不禁感叹,虽说农业社会没有工业社会发展快速,社会生产力也不是太高,但是这个时候人们的生活状态是纯自然的,生活节奏是缓慢的,车马很慢,书信很慢,不急不躁,即使漫长的等待也不会觉得心烦意乱。
丁瑜洲他们干完活,打扫好院子后,过了许久,长孙无忌的车架才如约而至,准时到达感业寺。
长孙无忌不敢耽搁,一下马就立即快步走入正殿,拈香祈福,庄严而郑重地进行着祈福仪式。
寺中大小尼姑在静安住持的带领下,全都云集在大雄宝殿,按照礼仪规制念经超度亡魂,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武媚娘就在这些尼姑中,因为她是带发修行,比不得那些斩断青丝的尼姑虔诚,所以被安排在队伍的最末端,这倒给丁瑜洲创造出了机会,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在院子里就能够看到武媚娘纤细柔弱的背影。
丁瑜洲和一众杂役此时正在那件低矮的偏房中,就像那日中元节王皇后和萧淑妃来寺中上香一样,丁瑜洲也是透过窗户的缝隙,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全局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感业寺行香祈福属于国家礼仪,有一套礼仪制度典范,行礼之人只需按照既定的程序和规矩来照做,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丁瑜洲见识过王皇后她们的典礼仪制,发觉这次和那次大同小异,关注点便不再放在礼法制度上,倒是对行香的主人公长孙无忌表示出了莫大的兴趣,历史上这位当朝国舅、一品太尉可是日后武则天登顶权力宝座的重要绊脚石,此时未来的对手间在此碰面,不知会擦出什么电光石火。
丁瑜洲如此思考着,还不忘去观察长孙无忌的样貌。
长孙无忌中等身高,身穿一品朝服,头戴唐人特有的双翅官帽,虽年过半百,却一点不显老态,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如水光折射出的日光,锐利之余还带有威势,用不怒而威四字形容他再恰当不过了。他站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十,默默祝祷祈福,按照既定的程序做着各种事情。
长孙无忌的身后是陪同祈福的官员,再往后才是感业寺的尼姑,众人都默然不语。
诵经声在木鱼声的伴奏下,营造出一种空灵的超然感,一切事物仿佛在此都超脱于物外,实现了永生。
武媚娘一袭白衣,乌发简单绾起,端坐在蒲团之上口中念诵着往生咒,神态安然,如一潭死水,这是她在感业寺的标准装扮和惯性动作,作为先皇的未亡人,所有鲜艳的色彩都与她无关了,只剩下白色、黑色等象征着心如死灰的颜色,提醒着她往后余生都要在这暗淡无趣的色彩中度过。
这两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