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继续着,不时充满着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听到丁瑜洲一味地夸赞他们的继母,脸色显得平常,全程也没有插话,只是听着,然后陪着笑容。
丁瑜洲暗中窥探着他们的神色,虽然他们没有参与到谈话之中,但是丁瑜洲隐约猜到他们或许心里很讨厌这个环节,但是他们还是一味地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毕竟如果没有皇后,他们是不会得到如此优渥条件的。
丁瑜洲刚才一直没有仔细地审视杨夫人的相貌,也没有好好看清武元庆、武元爽他们的相貌,恰好利用这空闲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番杨夫人的容貌,杨夫人虽然此时已七十岁的高龄,但是依旧风姿绰约,倒是一点也没有显出老年人那般老态龙钟的模样,这样丁瑜洲深感佩服她精力之雄厚,精神之丰盛。尤其她那双眼睛更是如武媚娘一般充满光彩,充满了对生活的不服输和对是命运的不服输。
杨夫人一身清灰色锦缎绣兰草图纹衣衫,虽然不够美艳动人,但是掩饰不了雍容华贵,。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的面貌平平,与武媚娘等姐妹那俊美的面貌相比,他们算是中等相貌,想来是随他们亲生母亲的容貌。
这兄弟二人就是那种放在人群中格外不起眼的人,所以丁瑜洲对他们的相貌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只记得武元庆的脸上有一颗痣,武元爽的脸上没有痣。
起初,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多多少少对杨夫人还是抱有着忍耐之心,毕竟年纪大了的人有时候难免琐碎,会滔滔不绝地絮叨同一件事。
不光如此,杨夫人听到丁瑜洲如此夸赞她,心中快乐的小花朵愈发绽放开来。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或许说得就是杨夫人此时的状况。
杨夫人从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爱吃的菜肴放在嘴里,嚼了嚼,随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着丁瑜洲说道:
“不瞒丁大人,当年若没有丁大人的救助,恐怕老身已经不在人世了。唉,当年老身患病,若不是丁大人出手相助,恐怕老身命不久矣,那时候他们兄弟几人不给老身花钱聘请医生,害得老身受了不少苦楚啊,如今想来当属家门不幸呀。”
杨夫人长吁短叹一阵,记忆的闸门被冷不丁打开,所有的陈年旧事全部浮现在眼前。
她想起了永徽年间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她曾在这个家里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不由得潸然泪下,越想越伤悲,越想越想难受,越难受越哭泣地厉害。
旁边的侍女不住地为杨夫人用锦帕擦去脸上的泪痕,不住地在旁边劝说。
杨夫人这个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俗话都说家丑不外扬,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竟然当着丁瑜洲这个外人的面子,旧事重提,揭家人的伤疤,这让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很是没面子。
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丑事,何必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呢?
或许老年人总是念旧,一旦过上了现在这种幸福的生活,他们就会忘不了昔日的痛苦经历,也或许是杨夫人触景生情,看到丁瑜洲这个大恩人坐在面前,想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感激之情,反正各种原因都有,丁瑜洲也能够体会,便劝说道:“夫人那都是过去了。如今两位大人想来肯定是懊悔不已,不过俗话都说日子要往前过,往前看,他们日后定当会更加孝顺夫人您的。”
丁瑜洲替他们兄弟二人打着圆场,极力维护着整个宴席原本应该有的轻松的氛围。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刚才一听杨夫人所说的话,心中就大为不悦,但是还是强自忍耐着,只是一味地点头赔笑,却也不说什么话,毕竟那种事情是他们做下的,他们又该说些什么呢?
杨夫人年纪大了,喜欢奉承,但是他们兄弟二人却对她就是不阿谀奉承,就是放不开那个面子,只是选择笑而不语,只是低头不语,所以这让杨夫人对他们的态度很是不满。
丁瑜洲件此情景,心里感到着急,也感到紧张,杨夫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又当着自己的面公然说出,很显然就是想让他们服个软低个头,这要是自己遇到类似事情,自己肯定会顺水吞舟,借机承认自己的错误,有利于日后的关系维持。
说几句话又不会掉几斤肉,有那么难吗?
可是武元庆、武元爽兄弟却不如丁瑜洲这般想,他们所认为得是他们承袭了父亲的爵位才当上官,与武媚娘没有任何的关系。
本质上,他们是在维护着他们作为没落贵族的那份唯一的尊严,他们不愿意向武媚娘这样的“暴发户”去低头认错。
其实在当时的大家族之间,是有着纷繁复杂的关系的,这武元庆、武元爽兄弟认为如果自己承认错误,势必会抬高杨夫人在整个家族中的地位。
杨夫人一向活跃于家庭内外的事物,如若让她小人得志,得了家族掌事大权,他们害怕杨夫人会做出对他们更加不利的事情。
越是这样犹豫不决,局面就变得越发复杂,反倒愈加恶化了事态,杨夫人可不是个善茬,更不是普通的女子,看到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对自己根本就不卖面子,愈发想要整治他们二人,好让他二兄弟难堪。
出乎意料,杨夫人对丁瑜洲刚才的话,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突然中断了刚才的话题,不再提刚才的观点和旧事,开始邀请丁瑜洲喝酒吃菜。
杨夫人对丁瑜洲极尽宾主之欢,丁瑜洲也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