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武媚娘和静安住持沿着密道重新回到无心室的卧房之内。
一出地道,丁瑜洲和武媚娘互看了一眼,传递着各自的心思。
丁瑜洲首先开口道:
“大师,我先出去看看,让妙真师父留下来照顾你。”
静安住持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答应了。
丁瑜洲交代了武媚娘几句,便快步走出卧房,到外面查看形势变化。
说时迟那时快,丁瑜洲刚来到无心室的正房大厅,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随后便听到妙半和阿元的对话声:
“妙半师父,你看住持大师房间里亮着灯,或许我瑜洲大哥和妙真师父就在里面避雨吧。”
妙半依旧用她那一贯的冷冷的语气说道:
“走,进去看看便是。钱将军请!”
......
丁瑜洲听到阿元的声音,心中大喜,忙打开正房大门,走了出去,迎接救兵的到来。
外面绵绵秋雨并没有停下,依旧下个不停,看样子似乎有渐渐减弱的趋势。
雨声、风声,还有齐刷刷的脚步声,犹如一首激情澎湃的交响曲。
随着脚步声的起起伏伏,只见乌泱泱的一众士兵全都身披簔笠,纪律严整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丁瑜洲静静地伫立在廊下,那欣长的身形,完美的比例,犹如一尊精雕细琢的塑像,在昏暗的烛光里有种朦胧的梦幻之美。
丁瑜洲裹了裹衣衫,因为他发觉时不时周围有溅起来的水花打在身上和脸上,让他有身处狂风暴雨之中的错觉。
更真实的感觉是他觉得夜来寒冷,他正瑟瑟发抖。
阿元见到丁瑜洲站在门口等待他们,顾不上打伞,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喊道:
“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丁瑜洲再次见到阿元,心中也是一片欢喜,伸开双手一把搂住跑上来的阿元,心中竟然有些酸酸的,虽然还没有真正经历生死离别的惊险,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感觉他们似乎已然经历了生离死别。
感伤总是在动荡不安的环境里让人感触深刻,也更让人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或许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能体会到人生之中最真挚的感情吧。
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有友情,经历过患难艰险的感情才显得最真切的,才让人记忆更加深刻,也让更人感触真切。
随后,在妙半的引荐下,丁瑜洲与钱来竹相见,互相行礼寒暄几句后,丁瑜洲便邀请钱来竹将军和三四个级别较高的军官来到正房大厅共同商讨接下来的大事。
剩下的一众士兵则由阿元安排到东西配房内稍作休整。
无心室从未像今日这般热闹如同集市,院子里,廊檐下,站满了兵士,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可是热闹归热闹,众位士兵都严格遵守秩序,不敢高声喧哗害怕惊扰佛门圣地,更没有一个游兵散将,即使彼此对话也都是格外注意语调和语气,尽量压低着声音,那举手投足间更是透露着严格的纪律性。
丁瑜洲谦让着,是最后一个进入正房大厅,在进入之前,他还不忘回头看一下院子里普通的兵丁们,对他们表达着自己的谢意和友好。
丁瑜洲目睹着这群唐代真正意义上的士兵,心里暗暗佩服军容整洁,纪律有序,从一些小细节上便能看出他们纪律严格,孔武有力,目光坚定,或坐或站都极有秩序,绝非一群乌合之众,从这个小侧面他窥知到了大唐军队的整体实力,也从这个侧面让他丁瑜洲明白了大唐为何能够让万国来朝的根本性原因。
大唐之所成为大唐,当然一方面是怀柔政策的实施,另一方面还得有这骁勇善战的军队才行。
丁瑜洲被这种严整英勇的军队所叹服,极有礼貌地向他们点了点头,虽然昏暗的灯笼下看不清众士兵的脸,但是他看到了一个个敢于上阵杀敌敢于为民牺牲,不怕死不怕疼的硬汉形象,这才是大唐所应该有的气象。
......
无心室正房内气氛庄严而肃穆,不仅窗明几净,而且收拾齐整,一进入正房大厅,迎面就是丁瑜洲他们刚才所看到的那副巨大的“佛”字,可以说这是整个房间最有特色的地方。
屋内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一切摆设都井井有条,正中是两排红木螺钿椅子整齐地排列着,那“佛”字书法作品下面是一张红木条案,两边一左一右各放有一张红木椅,是来客与住持大师商谈正事的座位,墙角和案上的莲花烛台里那白色蜡烛刚才均已被武媚娘全部点燃,发出照耀四方的亮光。
烛光闪耀着明亮又柔和的光芒,在如此哗啦啦的雨夜,如果在平日里,听雨夜谈该是多么惬意和美好,只是当前情势危险,根本没有闲情逸致来如此逍遥惬意。
静安住持和钱来竹将军一番寒暄客套之后,便按照位次高低纷纷就座。
静安住持坐在佛字下面的红木条案右侧的椅子上,钱来竹将军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钱来竹将军所带来的有身份的军官坐在他的下首那排椅子上,丁瑜洲、武媚娘和秒半依次坐在静安住持下首的那排椅子上。
如此座位严格按照尊卑长幼的规矩来的,丁瑜洲自是知道,原本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杂役,身份和地位属于最末端,执意要坐在下首位置,也就是妙半现在所坐的位置,却被静安住持给拒绝了,直接出言让他坐到了如今的上座,可见静安住持还是打心眼里重视丁瑜洲的存在的。
不光静安住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