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贾母处。
水溶都如此说了,贾母等人自然不会有意见,他虽然年纪不大,可谁让人家爵位高呢?
片刻之后,水溶心腹走了进来,先是对着众人行礼,随后就走到水溶身边,小声对着水溶的耳朵边低语。
对面,贾环平静地看着水溶,见他听完消息之后,脸色明显沉了下去,只是一闪而过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真是厉害,若不是两世为人,恐怕我也没办法拥有这般气度吧?”贾环在心里暗叹道。
不久,听完消息的水溶,直接摆手,对着心腹说道:“事情就按你说的做即可。”
“是,王爷!”
心腹行礼而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众人看着水溶,没有说话,怕打扰对方思考。
一时间,整个屋子之中,变得有些安静。
这时,水溶慢慢站了起来,对着贾母和贾赦贾政行礼,面带愧色地说道:“老太君,两位世叔,小王有眼无珠,识人不明,让大家空欢喜一场,真是过意不去!”
话音落下,贾环心里顿时笑了笑,百鸟传来的信息,果然是真的,水溶这时打算抛弃孙绍祖这头中山狼了啊。
然而,他明白,贾家的众人却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见贾母起身,不敢受这一礼,急忙说道:“王爷何出此言啊?”
“是啊,王爷言重了!”贾政贾赦赶紧附和道。
可惜,水溶本就骑虎难下,若是换了平常,他自然不想低头赔罪,但是如今他的计划破产,孙绍祖这人身上,还不知道会留下多少把柄?他只能选择低头认错了。
更何况,在这间屋子之中,还有让他十分忌惮的贾环,一旦真让贾环与他直接对上,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哎!”
水溶叹息一声,愧疚不已地继续说道:“本来你我两家就是世交,小王也是好意,想与贵府亲上加亲,这才亲自前来贵府,替那孙绍祖想贵府小姐提亲。
要不是小王担心二小姐嫁过去之后,会受到委屈,才派人去查那孙绍祖。
哪曾想,那孙绍祖私底下,竟然做下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刚刚我府上人前来,就是告诉小王,那孙绍祖做下的恶行。”
说到此处,他再次对着贾母,贾赦和贾政等人行了一礼,一副愧疚难当地样子,仿佛他是真的受到了蒙蔽一般。
闻得此话,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迎春和孙绍祖的婚事,泡汤了!
“哎!”
主位上,贾母重重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迎春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哪曾想竟然事到临头,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王爷何必自责,既然那孙绍祖是个心黑的,这门亲事便就此作罢了。
至于王爷,不过是好心,就想王爷所说一样,都是因为孙绍祖这厮蒙蔽了王爷,这样一来,又怎能怪罪到王爷呢?”贾母看着水溶,继续说道。
一旁,贾政和贾赦二人脸色同样不好看,他们也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这桩婚事居然还有变故。
不爽归不爽,北静王还是不能够得罪的。
于是二人急忙应喝道:“就是就是,王爷不必自责,王爷能够礼贤下士地为自己器重的属下说亲,这本就是好意。
只是那孙绍祖表面看起来是个好的,暗地里竟然做下诸多伤天害理之事,且连累王爷,实在是不当人子。
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恨那孙绍祖,怨不得王爷!”
原本水溶的赔罪,演变到了贾家众人对水溶的安慰,整个场面,看得贾环忍不住嗤之以鼻。
“哎,不管怎么说,此事乃小王的不对,没弄明白就贸然上门,叨扰贵府宁静,再者对下也是识人不明,才让孙绍祖这样的人钻了空子。
等小王回去之后,最迟三日,必定给贵府一个交代,今日就先告辞了!”
水溶知道,贾家众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是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对面的贾环,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想着先回去再从长计议了。
提出告辞后,贾母等人再三挽留,不过水溶心里着急,很想知道孙绍祖那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所以便匆匆离去了。
水溶走后,贾环也觉得自己该回去了,毕竟这里欢迎他的人,恐怕只有贾政一个吧?
人贵自知之明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起身,对着贾母等人行礼,随即微笑道:“既然孙绍祖的真面目已经被发现,环也就不在这里惹老祖宗的不快了,这就告辞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就听贾母郑重道:“等等,环哥儿,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心里对于贾环来得那般凑巧,又提醒北静王先听听自己的心腹回话后再做决定,最后这门亲事被直接取消。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这个孩子在引导着,对此,贾母怎么能轻易揭过去了?
贾母问话,贾环自然不能无视,至少表面不能。
而且,他今天的确冲动了,他怕水溶不顾后果,直接将迎春和孙绍祖的亲事定下来,再上演一次中山狼迫害金闺质的剧情。
他怕这座府邸之中的人,为了巴结北静王,在明知道是火坑的情况下,还要继续将迎春推下去。
他更怕这一切都发生之后,他会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要杀人的心。
一旦迎春真的被孙绍祖迫害了,到那时,想要止住内心的不安与愤怒,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