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大明宫,上书房。
“在臣弟心中,皇兄本就是英明睿智之人,如今不过是受限于迫切整顿户部罢了。
就算皇兄现在打定主意将贾环那孩子提拔为户部右侍郎,最迟片刻,也能够想明白此举不妥,依旧还会调整回来。”忠顺王微微笑着说道。
闻言,孝康帝点点头,诚如忠顺王所言,六部之一的右侍郎,已经在朝中算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了,他就算觉得贾环天纵奇才,也断然不会真的就将贾环一下子提拔到这个位置。
一来,贾环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弱冠之龄都不到,无法让人信服。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得就是如此。
二来,贾环虽然在商业一途展现出了自己的天赋,同时也每年为皇家内库上贡了上百万两银子。但是户部的职责是统筹整个大楚的钱粮调配,又岂是独一商业二字可以包含的?
其三,贾环虽然聪慧,也在科举之中一举夺魁,但是不管怎么说,于整个朝中官员来说,他都是个新人。
既然是新人,那就代表着需要持有怀疑态度,就算要重用,也要先进行试水才行。
只有他真的适应了户部的工作,又再次展现出自己的能耐天赋,到那时,提拔他也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至于现在,确实太过了。
想到这里,孝康帝看了看一脸微笑的忠顺王,苦笑道:“你这是在这里等着朕呢!”
说完,他喝了一口茶,又说到道:“安民,今日找你来,除了想要问问贾环一事之外,还有一件事儿,在朕心里已经很久了!”
见孝康帝脸上笑容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忠顺王也收起了自己的面容,沉声说道:“皇兄所言何事儿,但说无妨!
只要臣弟能够帮助皇兄解忧一二,自然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哎,安民言重了。
朕自是信得过你,否则也不会对你说起。
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安民听完之后守口如瓶!”孝康帝出言道。
“皇兄请说!”
“嗯,你掌管兵部和礼部,礼部暂且不提,兵部对于九边的情况,可能够保证全部知晓?”
听着孝康帝提起九边,忠顺王面色也是凝重起来,他之前就有怀疑九边的军队可能出了问题,只不过从九边发回的折子之中,他并未发现端倪。
而且,他之前和孝康帝合谋,将王子腾派往九边巡查,除了是要让王子腾交出京营节度使若管辖的兵马之外。更重要的原因之一,也是明白王子腾是个人才,或许能在巡查九边的时候发现一些与折子上的不同之处。
想及此处,忠顺王平静地说道:“臣弟蒙皇兄信任,掌管礼部和兵部两大重要部门,心中感激。
单说礼部,因为一直在眼皮子底下,所以基本上能够掌控。
而兵部,朝中官员亦在掌控之中,但皇兄也知道,兵部最重要的地方,正是九边。
这正是兵部难以控制的地方,再加上本朝自开国之后,为了防备草原和鞑子,一直边陈重兵,到如今已经有上百年了。
虽然九边的将军奏报也是一月一次,从未间断,也未发现异常。可皇兄啊,臣弟心中对此也十分担忧啊。”
说到这儿,忠顺王叹了一口气,随即又道:“尤其是近几年,臣弟也感觉九边出了问题,虽有心巡查九边,但依旧鞭长莫及。
今日皇兄既然提起,臣弟也是如实回话,还望皇兄心里有个准备才是!”
“准备?准备什么?”孝康帝面色如水,沉声问道。
“皇兄,如果臣弟猜测不错,九边之中,至少有十万以上的军队,恐怕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掌控。
如今父皇尤在,九边军队不敢随意炸毛,可说句大不敬的话,一旦父皇御龙归天,恐怕皇兄压不住!”忠顺王这话,也算是肺腑之言,虽然难听,可确实是实话。
龙椅上,孝康帝点点头,算是赞成他这一说法,他沉声道:“朕知道,要说朕也算是兢兢业业,自继位以来,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其中最大的难处,便是朕不是马上皇帝,加之九边所有的将领,基本上都是父皇亲自任命,于九边,恐怕朕这个皇帝的命令还不如一个普通将军。
如今父皇虽然修建放权给朕,可九边重镇的军队,却仍然掌握在父皇手中。
朕虽有心,却也不得不顾及父皇的权威,就比如今时今日,九边将领对朕的命令可谓是听调不听宣,准备?呵呵,朕拿什么准备?”
此话一出,忠顺王立刻跪地劝谏道:“皇兄何出此言,自皇兄继位以来,无不是将天下苍生放在心上,夜夜批阅奏折到半夜,为了黎民百姓的福祉,皇兄连陈旧已久的御花园都不敢翻修,甚至连陵寝都只是按照帝王最低标准修建,如此作为,就算是古代帝王,又有谁能做到过?
没有大兴土木,没有加重徭役赋税,甚至为了赈灾,皇兄连皇家内库里的银子都拿出来了。
可以说,皇兄做到了不少帝王做不到的。
至于九边的军队,的确是个麻烦,不仅因为九边的军队将领,对父皇忠心耿耿,基本上裨将军以上职位者,也都是经过父皇之手提拔的。
不过,皇兄啊,想要插手九边军队,也并非不可能!”
听到这里,孝康帝看了看忠顺王,见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于是也来了兴致,说道:“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