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冲动、急躁、哗众取宠,这些以前从不会在法师身上看到的品格在他面前这位法师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形容呢,仿佛就像许久不见自己曾经天天把玩的艺术品,而这艺术品曾经只属于少数人,少数被西满承认的人,但是现在再次见到时却被他人践踏在脚底,并且对所有人说,这个玩具就是如此不堪且肤浅。
是所有人都可以掌握的玩物。
他们像是发了疯一般地从流水线上造出这些残次品,这些仅仅看到就令人作呕的所谓“魔法师”,而做这一切的组织就叫做魔法协会。
讽刺的现实、可悲的现实,西满额间浮现出紫色的单螺旋,为他俊逸的面孔添上一丝诡异,“展现于我,废物。”
“你将得偿所愿。”裹着头巾的法师怒吼着。
不断有魔法学徒走进来,每当一个学徒走进大厅就被透明的薄膜隔开,这时他们才发现大厅内对峙的二人。
“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好像打起来了。”
“那个金头发的是谁,没见过啊,是协会的导师吗?”
“好像是那个新来的老魔导师带进来的那位,你麻烦大了。”听着耳边同伴的声音,艾丽娅愣了愣回答道:“你确定吗?”
“是的,我们又不像你一样认不清人,光说外表这位还是很令人印象深刻的。”身旁的同伴发出肯定的声音。
艾丽娅挠了挠头,看着大厅内漂浮在空中的二人,“大不了我对导师说我拦不住他们,他们硬闯的。”
“你傻子吗?你这样不是得罪了魔导师大人吗?”
“管他的,反正我不想抄书。”艾丽娅将夹在胳肢窝下面的书籍往上提了提防止滑落,“这楼梯也被挡住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课,当看实战表演了,不是说他也是一位应该佩戴紫罗兰的法师吗,对了,他在和哪位打?”
“唔,查德法师,我记得他不是才刚晋升高阶法师吗?”
“不好说,他可是在协会里一直进修的正统法师,不像是那位......”另一个女孩儿反驳道。
赫斯坦瑞特转过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身旁这群正在讨论的女孩儿们——正统法师?确实是高超的洗脑功力不是吗?
大厅中查德法师开始吟唱出法术的前奏,他愤怒地盯着不远处的西满,满心都想着要在所有人面前毁灭这位狂妄的野法师。
他从来都看不起这些远离协会的庸碌之辈,一群没有天赋的野法师而已。至于为什么不进入协会,这些庸人的理由是协会不符合魔法师的原则,真是可笑,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既没有天赋又没有知识,所以导致自卑的法师想靠这种另类的方式让协会重视他们。
协会没有彻底剿灭这群野法师才是最大的失误。
而他从不像这群人一样庸俗,他才是真正的魔法师,正统的魔法师!
西满看着裹着头巾的法师慢吞吞地在面前空中画出一个符文,一个最初级的防御图腾,而后他从背后摸出一根短法杖,用顶端那颗发出刺目光芒的宝石继续在空中勾勒符文,一个火球术,后面藏着一个石化术。
张大嘴巴,西满几乎要绝望了,他甚至看都不用看都知道面前这家伙在干什么,用火球术遮掩耳目,然后石化术会从他脚底地面爆发。
愤怒褪去,西满心中只剩下尴尬与同情,这种法师确实令人同情,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愚蠢。
——我是否太过于苛刻,如果我也处于这种环境下是否也会像他一样悲哀?
奇怪的想法从西满的脑海中突兀冒了出来,这让他的动作骤然停顿下来,像是脱线木偶般静止。
对面的查德法师也惊讶了一瞬,但是他下一刻就回过神,表情狰狞地将面前漂浮的火球掷了出去,火球的高温扭曲了周围的空气,在周围学徒的眼中,二人身影显得有些模糊起来。
炽烈的火球在西满面前炸开,四溅的火星散发着高温,站在薄膜后的学徒们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他们几乎可以透过薄膜感受到那令人恐惧的火焰元素。
想法还在继续,西满管都没管在他面前矩阵上炸开的火球。
——这就是时代的进步,或者说是必然的变化?
必然?
法师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
金色的眼眸冷峻地透过火焰看向查德。查德站在原地,火球的无效没有让他惊讶,如果这个简单的障眼法都见效的话,那他也许也会有些失望吧,失望于浪费了自己高超的布置!
查德将手中短杖朝西满一指,大笑道:“野法师,看看正统法师的法术释放!”
脚底的大理石地面破裂开,化成一根根石柱向着西满身上缠绕过去,而西满还茫然无知地待在原地,也许下一刻就会变成一座精致的石像。
周围的学徒们发出惊呼。
赫斯坦瑞特一直觉得西满只是一个自尊心过于强的野法师罢了,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在恩贝尔城的时候,他虽然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是却没有对协会的法师下重手,这个事实严重混淆了他的想法,“也许他也还是惧怕着协会。”这是他当时得出的结论。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个金发的法师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在赫斯坦瑞特的秘法视线中,一个身穿黑袍的骷髅安静出现在查德身旁,双眼中的灵魂火光摇曳着、跳动着。
死亡使者的出现,代表着死亡的降临。
苍老的法师跨出薄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