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湘云这时又看到陈颜颜的手出血了,连忙过去把陈颜颜扶起来,关心问:“姑娘,姑娘你没事吧,那谁,小李,快拿纱布,消毒酒精来!快快准备车去医院!”
“没事,没事阿姨,一点擦伤。”陈颜颜说着,瞪着几个大汉,骂道,“臭不要脸的几个,还吃出玻璃渣,怎么不吃死你们?我告诉你们,你赶紧滚,不然,不然,这家店的真正老板,是你们惹不起的人!”
“呵呵,惹不起?这年头法治社会,谁惹不起谁?”刺青汉子笑着说,“这黑店火锅里有脏东西,我们正当维权怎么了?再说,我莽子怕过谁,谁我惹不起。”
吱!
吱嘎!
是火锅店外传来刹车的声音。
刺青汉子抬头往外面看,他的五个同伙也看出去,其他人也看出去。
外面的天空有些阴沉,仿佛有黑云汇聚。
店门口的路上,停了四辆黑色大捷豹。
车门齐刷刷打开,一个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下了车,中间一辆车上,唯一一个不是穿黑色颜色,而是水泥灰颜色呢料西装的青年,吸着鼻子下了车,走进店里。
刺青汉子轻笑,说:“怎么,穿这么整齐?一群卖保险的还是房产中介啊?”
刺青汉子看到这一群黑西装足有十五六个,他也不怕,因为他刚才也打电话叫人了,自己这边的人,正在来的路上,估计马上就到了。
“谁啊,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刺青汉子看着走进来的水泥灰西装青年。
那青年皮鞋踩着地上的玻璃渣,吸着鼻子,用无神的眼睛看着六个大汉,又看到一旁的陈颜颜,手掌还在滴血,以及地上的陈晨,于文则,以及陈川的老妈张湘云等。
青年转了转脖子,仿佛脖子落枕了一般。
刺青汉子身旁的一个汉子,忽然面色一变,瞪大眼睛看着吸鼻子的青年,他低声说了句“莽子哥,这,这是不是段斌哥?”
“谁,段斌哥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像是掏下水道的。”刺青汉子问。
“您刚来海琴市,还不知道他,他,他是……”一旁的汉子流了汗。
陈颜颜的弟弟陈晨站起来,看到段斌来了,就有了底气,他过去点头打招呼:“段斌哥。我姐就是被那个推倒的,手掌被玻璃渣划破了。”
段斌清了清嗓子,看着地面,说:“先把卫生打扫干净。”
刺青汉子冷笑着不动。
但是他身后的汉子却麻溜的弯腰趴地上用手捡起玻璃渣。
还有个汉子跑去哪了笤帚和拖把来开始收拾地面。
“糙,你们两个虎啊?搁着干啥呢?真收拾卫生?”刺青汉子喊道。
两个汉子干活麻利,不一会儿就把地面打扫干净了。
张湘云看着段斌,问:“你是陈川的朋友?我记得你,开业那天你来过。”
段斌微微一笑说:“阿姨,没事,这几个哥们脑子不大清醒,我带他们出去醒醒酒。他们账结了没?没关系,他们会结的,造成的损失和影响,他们也会乐意赔付的。”
“你踏马什么东西啊,在这人五人六的,你谁啊?”刺青汉子看着段斌。
段斌好声好气说:“兄弟,咱们出去说吧,找个地聊一聊,别这在坏人家生意。”
“你是神马东西?有鼻炎就去治,总吸鼻子老子听了烦,别在我面前吸吸嗦嗦的知道不?”刺青汉子骂道,“还有,你踏马嗓子哑了就吃个草珊瑚含片,说话跟破风箱似的,谁听的清?在我发火之前,赶紧滚!不然我……”
啪!
段斌抄起桌上的酒瓶砸在刺青汉子的脑袋上,啤酒沫,玻璃渣四溅飞射。
所有人吓了一哆嗦。
那刺青汉子摇晃了一下,眼神涣散。
啪!
段斌又抄起酒瓶,又砸下去。
两个瓶子砸完,段斌扭头就走,说:“把卫生收拾了,这几个人都带到车上来。”
段斌走出了火锅店,上了车。
刺青汉子脸颊上往下淌着血,他站立不稳,由两个汉子扶着。
其他两个汉子继续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张湘云,陈颜颜,于文则等人齐齐后退了一步,有几个年轻的服务员小姑娘被吓哭了,啜泣起来。
“莽子哥,莽子哥,你没事吧?”几个同伙问淌血的刺青汉子。
张湘云嘴唇颤抖,说:“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
几个员工心领神会,这“快快快”的意思是,快拿纱布给他止血!
但是不等纱布拿来,那刺青汉子就被几个黑西装给拖了出去,塞到一辆大捷豹车里。
其他几个汉子也被拖了出去。
四辆大捷豹鸣了一声笛,开远了。
店里,张湘云等人鸦雀无声。
“四姨?”
“四姨?”
“老板?”
几声呼唤,将走神的张湘云给唤回来。
但她毕竟也是开餐厅十几年的人,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她冷静下来,说:“收,收拾一下,没事,应该是场误会。那谁小李,改天招两个保安来,还有那谁,把这一段的监控找出来,保存,还有那谁,都各自检查检查,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玻璃扎到。检查一下那伙人的火锅里,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湘云镇定之后,就有条不紊的指挥起来。
有员工捡起张湘云的手机,那是一个oppo手机,屏幕摔碎了,她拨出儿子的电话。
“喂,妈。想我了吧。”手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