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长夜渐渐过去,黎明行将到来。
不过打破这暗夜的,并非黎明时的第一缕晨光,而是一声惊骇欲绝的尖叫:
“啊!死人啦!好多……好多死人啊!”
这声尖叫,顿时打破了黎明前的静谧。
守夜的山庄弟子们被惊动,纷纷打着灯笼、举着火把赶来此处,看到现场的情形后,饶是黑风老祖门下弟子,多少都见过些血淋淋的吓人场面,也不禁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失声惊呼。
群起喧哗的惊叫声,惊动了更多的人。
更多黑风山庄的弟子,以及夜宿山庄的魔道宾客,纷纷起身赶来此处,然后又是一阵阵的惊呼。
又过片刻,“毒手太岁”顾连城也赶了过来。
看到现场情形,饶是他也是个灭人满门的老手,酷刑折磨的行家,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失声道:
“这是谁干的?”
地点是黑风山庄中,一棵百年老槐树下。
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上,垂下条条麻绳。
每一根麻绳上,都悬挂着一具尸体。
那些尸体,皆是身体干瘪,宛若干尸,像是被僵尸吸净了血液。
且四肢俱碎,扭曲得好像麻花也似。
所有人的面皮都不翼而飞,露出血淋淋的脸颊。
暴突的眼珠中,皆满是惊骇绝望,像是在临死之前,撞上了恶鬼索命。
因身体干瘪、面皮俱无,无法从身形、相貌判断这些尸体的身份。
但依据尸体身上的服饰,赶到现场的众魔道妖人,还是将这些尸体一辨别了出来。
“那,那是媚娘子赵九珍……我的天,那么如花似玉一个女人,怎变成了这鬼模样?”
“那个白头发的是妖狐叟!”
“血手人屠林昱衡……”
“鸡犬不留诸朝阳……”
“吃干抹净成五……怎么连他都死了?他当初可是把齐家堡上下吃得一干二净,鸡犬不留,连前去讨伐他的正道侠士都吃掉了的……以他的武功、异术,怎么可能被人折磨成这模样?”
“死在这里的,可都是成名的魔道前辈啊!个个都有一身惊人的艺业,和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威名……怎么全都不声不响地死这儿了?究竟是谁干的好事?”
“不会是黑风山庄的人干的吧?只有黑风老祖……”
“噤声,不想活了么?”
听着众人胆战心惊的议论,顾连城脸皮狠狠抽搐几下,怒喝道:
“哪个魔头,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现场是谁最先发现的?站出来!”
一个山庄弟子战战兢兢地走出人群,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
“顾,顾师伯,是,是弟子最先发现的……弟子当时正自巡夜,从此地路过,见,见槐树上似有东西飘荡,走近一看,就发现了这满树的尸体……弟子,弟子当场就吓得叫出声来,惊动了其他同门。可弟子,弟子真不知道是谁干的呀!”
顾连城目光阴沉地盯着这弟子,见此子确实吓得厉害,连裤子都尿湿了,言语间也没有漏洞,心知这弟子恐怕也就只是个现场的第一发现者,当下环顾四周,森然道:
“还有谁知道线索?立刻说出来!”
环顾之下,只见此时在现场围观的,除了山庄弟子,就只有那些没资格进大堂的闲散妖人,以及随各老魔前来见世面的魔道晚辈。
有资格在大堂饮宴的成名魔头,几乎死得干干净净。
顾连城一时都想不起来,还有谁的尸体没有挂在这里。
老魔几乎全部死绝,闲散妖人看上去对此也一无所知。
至于些老魔的晚辈弟子们,见着自家长辈如此凄惨地挂在这里,早就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利索了。自是无人出面,给顾连城提供线索。
顾连城看着噤若寒蝉的人群,心里总觉得似乎遗忘了些什么,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正自皱眉思索时,他一个同门师妹越众而出,沉声道:
“大师兄,此事诡异,咱们该立刻禀报师父,请师父出面调查。”
顾连城道:“师父今日得了阴灵果,正自闭关炼化,怎么能惊扰他老人家?”
提到阴灵果,顾连城脑中顿时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他遗忘了什么——
他把囚魂阎魔楚天行、赤炼仙子钟玉卓这两个人给忘了!
现场人群中,没有这两个昨晚才被众人知晓的新面孔。
而槐树上挂着的尸体当中,看样子也没有那二人。
那么,那两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是已经无声无息地被那个神秘凶手杀死了,只因没有名气,所以没资格被挂在树上?
还是说……
他们,与凶手有关?
正暗生怀疑时,忽然,一道惊怒交加的暴喝,自山庄深处,老祖闭关处传来:
“贼子尔敢!”
暴喝声中,一记高昂龙吟响起,声震山庄。
龙吟声中,又有血色煞气冲天而起,浓郁血光当空铺下,将小半座山庄,渲染成一片猩红……
“血煞戮神刀!”
顾连城抬头一看,失声惊呼:
“师父出手了!不好,有人偷袭师父!”
展开身法,向着山庄深处飞掠而去。
其余黑风老祖亲传弟子,以及再传门下,也纷纷随顾连城赶去。
还有许多听闻黑风老祖出手,欲一睹这位魔道巨擘手段的闲散妖人,亦纷纷动身,紧跟过去。
只有寥寥几个生性谨慎,又或是被槐树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