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英雄,只是几个不知过了今天,明天怎么度过的落难之人。
管彤看得出来,秦雨生的沉稳一半是装出来的,一半是经历苦难熬出来的。
盛幺妹的脸上透露着浓浓的担忧,相对而言,她这个唯一的大人却是最沉不住气的。
当然,她担忧的是管彤,在管府里,本就养得不好,又受了一场病的磋磨……而且,她自己也饿的发慌,迈动的双腿也似乎在打晃。
“还有多远?”
此时,他们已经下了乱葬岗的山头,看到了一排排农舍,在仿佛蒙着一层黑纱的夜色中,还能看得见袅袅升起的炊烟。
“不远了。”
“那我去找老乡买点吃的。”
盛幺妹摸了摸怀中的十几个铜板,这是她的全部家当了,也可以说是她们主仆俩的全部家当。
“秦雨生,你那能烧火做饭吗?”
“能是能的,可我只有一个破土钵。”
“这是乞丐必备的家当,你怎么不带上?”
“我不是乞丐。”
小家伙很讲究气节,回复时是满满的自信,管彤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处来?
“你的衣襟都破成这样了,还不是乞丐,说出去谁信?”
管彤紧走一步追上他,在他的头顶轻轻摸了一下,被秦雨生条件反射地打了一掌,“你这人怎么这样,干嘛摸男人的头?”
“嘻嘻,笑死人了,就你这小身段,还好意思称自己是男人,你懂男人两个字的意思吗?”
再走上一段路,盛幺妹终于选定了一家,买了一点粟米与一把小葱、小半边南瓜,还有一点盐巴,用一小块布头包着,大致供他们吃一顿的,用一个大土钵装着。
盛幺妹从里面出来时,一手抱着大土钵,另一只手则举了一根长长的火把。
管彤不知她与老乡是怎么交涉的,把大土钵接了过来,由她自己抱着,只是,这么大的土钵里,就装了那么一点粟米,够他们吃吗?
不过,她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盛幺妹跟着管彤过日子,抠抠搜搜惯了,之前的管彤又不是一个管事的,如果盛幺妹不节俭一些,日子就没办法维持。
今天只这点东西,就花了她两个铜板,她真不知道,若管彤执意不回管府,后续的日子可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