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当前共七国,学院和勾龙邦氏交际最少,它们建于贫瘠的土地,唯一的特产是骁勇善战的百姓,代代相传的是几句没有诙谐的狠毒脏话。这里极少有懦弱之辈,善战的民风令全国都唾弃那种无用的存在。他们好争好斗,最崇尚武力,甚至可以用武力推倒法 律。这一点,连南商帝国都不敢比拟。
勾龙邦氏还具有近乎变态的自尊,可能是因为国家长期的不受重视,令他们心底自卑,因此凡事都要争个高下和尊重。若夏萧他们四人直接进入勾龙邦氏的王庭宫城,定会引来一番风雨。
因此,他们从符阵中落下,出现在城外十里处。
一落地,母星龙和加娜儿条件反射般警惕,双眼扫视四周,元气感应八方。
勾龙邦氏地广人稀,这片草原不知死了多少人。有死于党 政相争,有死于马贼抢劫,最惨的还是女子,被抢了钱财,还难免**糟蹋。这片草原对弱者不善,对女子更是不敬。所谓的弱肉强食,除了在大森林,在此处也得到完美体现。
“这是蛮人的天下,但凡离了城,便有马贼出没,若我们不是修行者,恐怕难逃一劫。”
夏萧懂得母星龙的言外之意,这些马贼逍遥在法律之外,管不得也没人管。勾龙邦氏虽说有独特的修行之法,可向往的,永远都不是国内的祥和安定,而是其外的沃土和鲜草。
勾龙邦氏不止一次因马贼问题开战,国内的问题成了他们开战的荒谬原因,谁愿做贼?谁愿以马背为家?可他们没有办法,因为这片土地太过贫瘠,他们渴求着肥沃的土地,渴望着食之不尽,用之有余的粮食。这便是他们的理由,可勾龙邦氏这个特殊的国度西是大森林,东部和北部都是大海,只剩南方大夏有着肥沃的农田。
大夏国风严谨,寸土不让,两国便开战无数次,这些年消停下来,不知何时会东山再起。大夏对勾龙邦氏唯一庆幸的便是他们不会臣服于南商,否则西北合力,大夏将迎来真正的末日和灭亡。
这片肮脏的枯黄草原上,留下夏萧等人的脚印。可很快,有马蹄声闯进他们耳中。
“真的来了。”
夏萧微微摇头,带着一丝衅意。对付这些乌合之众,用不到朴刀,可它喝了,夏萧便满足它,反正都是些肮脏的家伙。
“今天不知是什么黄道吉日,来便来,还这么多。”
夏萧兴奋起来,因为朴刀已颤抖,像一头见到餐食的饿鬼。可身边有一桶冷水将泼下,令朴刀不甘。
“这些马贼之所以能逍遥,要么有强大的修行者撑腰,要么和王庭的大臣武将有关。我们要去问事,便不能多事。”
夏萧咬着牙,将朴刀的血腥气强压下去。原本师父将朴刀交给自己时,有一个不错的刀鞘,虽和自己打造的刀鞘一样为黑铁色,可有助于朴刀安稳,不像此时这钢铁刀鞘,即便再坚硬,都被朴刀撕出了裂口。自从那刀鞘丢后,他已换了不知多少个。
既然不能多事,他们便继续往王庭宫城走。夏萧和舒霜走到队伍中间,能感受到加娜儿和平时的不对劲。她精神不佳,双眼茫然,舒霜瞥了一眼,无法安慰。
人世间大多事都一个样,别人的安慰并没什么用,只有靠自己消化。毕竟别人的劝告劝服的只是自己的嘴巴和话,是一句我知道了我想通了。而自己的劝告虽然无声,可能真正说动心。
马蹄哒哒,扬起泥土和草屑。这片草原上的泥土颜色很深,不知是鲜血染得太多,还是苍天恶毒的诅咒。
马队近了,有夏萧最熟悉的血味,很浓!
明晃晃的刀剑亮光和杂乱的吆喝声下,是一张张晒得黑红的脸,像堆在街上的臭狗屎。他们不像小偷小盗那样,没有面纱黑衣,只是和普通百姓一样裹着又脏又臭的棉袄。马贼们眼睛通红,估计是冬天生意不好做,在这蹲了很久,就等着抢到钱财,然后去吃喝嫖 赌。
夏萧猜对了,这片草原很久没有百姓路过,他们以往的钱都花光了。都是马贼,哪有什么存钱的念想?可他们能从自己身上带走什么?夏萧仔细想了想,或许是一身伤,前辈不让杀人,可没说不让打人。
当夏萧瞥过眼,去看马贼头子时,那个魁梧的男人既感觉到些畏惧。他纵横草原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到过这种眼神。这些外来人,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大人是谁?就算那位大人当前停止对自己的补给,他们也是有关系的!
“老大,那个女娃好正!”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即引来哄笑。这群恬不知耻的马贼,冬天正是闲的时候,除了吃肉喝酒,便是谈论过去一年上过最满意的女人。女人在他们心里什么都不是,只是泄愤的工具,因此他们说的轻巧,语气尽是轻薄。
魁梧男人眼中的夏萧变了脸色,有人动他禁脔,他便不能再忍。男人正要扭头呵斥自己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弟,这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可能还是修行者。可没等他开口,夏萧身形已不见。
夏萧速度极快,刮起一道风,令男人心里一颤,这该是多强的修行者?
马队足有五十人,可被围住的母星龙并未停止脚步。这些家伙,虽不能杀,可不值得他停。男人没时间去管他们,因为他的其中一名小弟已被撞翻下马,瞎了双眼,在草原上一阵叫唤,声音如杀猪,凄惨无比。
夏萧不说一语,起身时,背包里的卷轴发出极为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