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小心翼翼挤出来的三个大汉面面相觑,这年轻人闭眼就是一天,当真厉害。而且他们下车时不小心碰到了那个人的腿,他既然都没醒,坐的笔直且能这样简直夸张,可世上也有人站着就能睡着。
马上天就要黑了,草原上马贼很多,还有不少凶狠的荒兽及兽妖,不能再赶路。因此,他们准备在此歇息一夜。
三人从马车后抱出帐篷,正准备开始搭,队长过来问:
“他在干嘛?”
“不知道,一直坐着。”
“那就小声些,别把他吵到。”
三人点头后,本就蹑手蹑脚的动作变得更为滑稽,轻拿轻放的肢体移动速度也像被按下慢放键。可很快,苍穹中闪烁的流光令他们意外。
端锅的愣在原地,抱米袋的退后几步,在远处洒下高阶荒兽粪便的冒险者丢下手中袋子,急匆匆往这边跑来,不忘高声呼喊道:
“队长,有情况!”
队长早就有所发现,但刚抬头,那道流光已从天边而至,冲毁一辆马车,令木屑乱扬,马匹倒地不起。
并不算大的普通马车没有多坚固的结构,而且就算是装有钢甲的战车,此时都会被这股波动的修行者冲碎。
气浪下,十三人无一幸免,无论远近皆被冲倒,可没受伤,因为气浪中元气不强。队长由此判断所来强者对自己没有杀意,因此庆幸,翻手将四周掀起的泥土草芥压下,看向被踏碎的马车和其中人。
当最后一根草芥从眼前飘下,队长的视野变得开阔,他不知李命认识之人得罪了怎样的强者,更想不到这一幕李命也曾亲身体会。无非是从天而降的怒杀者,可当初没人杀死夏萧,现在岂会有?
雪白发须的老者蹲在碾碎的马车中心,手掌捏着夏萧的颈脖,眉头并未舒展,又是这种小把戏,真是令人生烦!
轻轻一动手,夏萧的脖子当即断裂,声音清脆,仿佛最为干燥的木头,就着一点裂缝都能将其撕开。
并未多看,老者便将其抛开,这样的木头分身,粗糙的只有夏萧的大致形状,可其中的几点魔气,还是骗到了汪金龙,他太敏感。
起身,元气顺四周而去,追寻着夏萧脚步,汪金龙同时问:
“夏萧去哪了?”
作为整支队伍之首,队长下意识向前,可之前那个年轻人是夏萧?他不是被云国抓走,莫非又逃了回来?都说云国人比地面人要高些,这老者便具备四肢修长的特征,莫不是正在追杀夏萧的云国强者?
顿时,队长对夏萧的畏惧更强。云国高高在上,听闻还有结界,仿佛空中牢狱,这样的存在,夏萧还能逃出来?逃出来就算了,之前见到,他身上伤势不多,这根本不像一个逃亡者该有的样子。现在又成了木雕,这等木分身之术,他是何时施展的?
一刻钟前,夏萧还和自己的队员在一起,眨眼就消失了?还是说夏萧早就离去,只是他们没察觉到。身为冒险者,队长见过的人和物皆不少,此时却惊愕沉默,面对汪金龙的问话更是摇头,不知如何应对。
“打搅了。”
汪金龙的语气并不像赔礼道歉,只是走了个客套些的流程。而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去,不知是钻进寂静世界,还是跃至远方。他的到来和离去都太迅捷,以至于很多队员都没反应过来,眼里只有渐浓的暮色。
“好家伙,马车不赔了?”
有人打破寂静,便有队员答道:
“不然你以为他道歉干嘛?”
“强者的道歉真好用……”
在队员们纷纷议论时,队长朗声道:
“先把手里活干完,想死在荒兽嘴里?”
队员们纷纷行动,对队长的敬佩也更浓,能有这般心智且理性的人比他们强太多。可队长心里也有烦心事,在与副队长的交流中体现。
“为何不告诉他?知情不报或许会惹来麻烦。”
“你是工会人还是云国人?”
副队面对队长的鄙夷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略显尴尬,可又坚定的说:
“当然是工会人。”
“那你管那么多干嘛?不要总是一根筋。我们知道的消息不一定对,如果告诉他,他找到夏萧,那我们就得罪了后者。若找不到,就得罪了云国,虽然那个小国不比我们,可我们有自己的任务,别老是觉得自己知道点东西就必须说出去。”
副队长强词夺理,维护着自己的脸面。
“我只是怕云国人再找来,耽误我们执行任务。”
“都说了是个小国,就算不怕我们,也得畏惧我们身后的工会,管那么多干嘛?”
“是。”
队长一直都是副队的学习对象,在其到一边烤火时,所有队员也都聚到一块,吃起黑夜里的篝火晚餐。可副队发现队长一直望着不远处的黑暗,不知在想什么。他此时想的定然是夏萧。一个引起整个大荒注意的人,却三番五次逃脱危险,真是不可思议。
每个人都向往成为强者,有权有势可掌控一切。因此,很多知名人物都是众人幻想成为的对象,唯独夏萧。这家伙命太苦,令人知难而退,队长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可夏萧之前说要去北部,不知是不是魔鬼平原。若要躲避云国追击的话,那里倒是个好去处,足够神秘且能吞噬人的气息,令人如进迷宫。
如果那样,他们将重逢,且能带回去足够劲爆的新闻,再度震惊大荒,成为恐吓小孩不要乱跑的借口。最重要的是,能赚很多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