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寺内信众已经坐满,勿要往里挤了。”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和尚身形一晃,拦住了沈落。
“这位大师见谅,小妇人的夫君生前极为憧憬江流大师,一直想要当面聆听其讲法,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前来,如今夫君不幸去世,小妇人带他的骨灰前来,了却他的心愿,还请大师成全,给小妇人安排一个靠近大师的位置。”沈落扬起手中的木盒,哀哀戚戚说出这些话。
“这样啊,女施主为亡夫还愿,本该应允,只是现在寺内信众众多,贫僧也不好为你一个破坏规矩。”中年和尚飞快扫了沈落的身体一眼,然后立刻收起色眯眯的眼神,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落心中恼怒,更感到一阵恶寒,恨不得祭出龙角短锥,狠狠给这个和尚一下,可现在只能忍耐。
“小妇人也知道此事让大师为难,这是一点薄礼奉上,还请大师通融。”他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数块仙玉,递到中年和尚手中。
中年和尚听到布袋内仙玉碰撞的叮咚之声,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动声色的收入了袖袍之中。。
“阿弥陀佛,既然女施主如此诚心,那就随贫僧来吧。”中年和尚诵念了一声佛号,带着沈落走进了广场旁边的一片僧舍建筑。
穿过这片建筑后,两人赫然出现在了江流讲法的高台附近,这里是一小片空地,地面还摆放了数十个蒲团,已经坐满了大半。
这些人看服饰都是富贵人家,看来这地方是特设的席位。
沈落看到竟然能坐的这么近,心中暗喜,向中年和尚道了声谢,找一个蒲团坐了下来。
而那中年和尚没有在此多待,很快退了下去。
沈落坐下后,立刻感应周围的动静。
狐皮符箓虽然精妙,可他也没有把握真能瞒住所有人,毕竟不管是海释禅师还是江流,实力都高深莫测的很,必须要速战速决。
江流实力高强,他也不敢贸然运起神识试探。
虽然没用神识,沈落仍然有相当敏锐的探查能力,很快便察觉周围没有人监视,立刻准备动手
“……如来说法,一相一味,所谓解脱相,离相,灭相……”高台之上的宝帐内传出江流的讲法之声。
“咦!这个声音,似乎有些不太对。”沈落目光突然一闪。
这个讲法声音和之前听过的江流的说话声,有些许微妙的差别,若没有古化灵的提醒,他也不会注意到此事。
沈落心中狐疑,一时却也想不出其中缘由,便没有多想,翻手取出五张符箓,正是清风破障符,悄然捏碎。
高台附近虚空突然青光大放,一团数十丈高的青色旋风凭空在,好像一道巨大龙卷风,发出呜呜的呼啸之声,狠狠席卷在高台上的宝帐上。
宝帐立刻剧烈颤动起来,马上便要被刮走。
可就在此刻,一团明亮金光从宝帐nèi_shè出,瞬间化为一只金色大手,从上方死死摁住摇晃的宝帐,不让其被青色旋风卷走。
然而不等其再做什么,一柄金色断锥迅疾如雷的飞射而来,瞬间便到了金色大手前。
金色短锥光芒大盛之下,一晃化为无数碗口大小的金色锥影,暴雨般打在金色大手上,发出刺耳的锐啸之声。
金色大手瞬间被无数锥影洞穿,化为金色流萤飘散。
没了金色大手护持,下面的宝帐自然也被后面的金色锥影绞碎,随风飘散,露出下面的情况。
一连串的剧变兔起鹘落,快似闪电,其他人此刻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沈落定睛朝高台上一看,整个人愣在那里。
只见高台之上,竟然坐着两个小和尚,其中一个正是江流,而另一个不是别人,却是禅儿。
“……以何法念,以何法思,以何法修,以何法得何法……”禅儿似乎还没注意到周围的剧变,仍然在摇头晃脑的讲法。
“这……”台下众人看到此幕,都傻在了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无需任何人说明,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竟然利用禅儿替你讲法,难怪每次法会都要用宝帐遮蔽身形,欺世盗名,枉为金蝉转世!”沈落豁然起身,厉声喝道。
他总算明白古化灵为何让他不要请江流了,原来真正讲法的是禅儿。
而江流不愿意去长安,恐怕也不是因为什么身染魔气,而是他根本不会讲法。
台下信众们闻言一阵哗然,不少人瓮声议论,也有人开始对江流指指点点。
他们虽然也明白江流大师在作假,可平素对江流大师的恭敬,让他们不敢大声质疑。
“你是何人?竟敢坏我大事!”江流豁然起身,勃然大怒。
他的脸上现出诡异的红色,双目射出两道数寸长的凄厉血芒,看起来哪里还有分毫高僧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邪魔。
“江流,你的身上的魔血又发作了?我这就给你念伏魔经,你不要冲动。”旁边的禅儿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剧变而起身,看到江流的这个情形,急忙说道。
“滚开!”江流拂袖一挥,一股狂暴的气流将禅儿震飞。
禅儿并无修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沈落看到此幕,急忙掐诀一引,一团水流在禅儿后面的虚空中凭空凝聚而出,形成一道柔和水幕,托住了禅儿的身体,将其放在地上。
“江流……”禅儿看起来没有受到太大伤害,还能站得住,对江流呼唤道。
可江流却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