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就晕倒了?抗压能力真他娘的差劲啊!
朱翊镠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那一群乱糟糟、惊慌慌的人。
“老爷。”
“爹。”
梁世燊慢悠悠地睁开双眼。
可刚一苏醒,他便爬起来,冲朱翊镠“噗通”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不知潞王爷大驾光临敝府,小民罪不可恕!”
“爹,这小子是个大文盲,指定胡说八道吓唬人呢!”直到这一刻梁赟竟还不知死活。
啪!
梁世燊一个大巴掌扇过去。
一声脆响。
卧槽,比朱翊镠下手还狠。
这只因梁世燊清楚,梁家在京城是什么地位想必大家肯定心里有数,有几个敢这样戏弄他们?
虽然他不认得潞王,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潞王荒唐的事迹他当然听说了呀!
而且床上少年郎的年纪分明与当今潞王年纪相仿,再看他那飞扬跋扈毫无惧意的神情。
世上恐怕也只有潞王敢这样戏弄他们梁家了。
不是他还能有谁?
所以,梁世燊扇儿子那一巴掌还真是用了十成的力气。
扇得梁赟两眼直冒金花,确实也扇醒了他。
当然,梁世燊狠狠的一巴掌也让旁人清醒了。
“还不给老子跪下?”
梁世燊又是重重的一脚过去,将儿子直接踹翻在地。
这时候给儿子一巴掌一脚不算什么,保住梁家才至关重要啊!轻重缓急他还是分不清。
梁赟挣扎爬起来,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跟着跪了下去。只是还抱有几分侥幸心理,莫非床上的少年当真是潞王?
其他人清醒了,但也傻眼了,几乎与梁赟有着相同的疑问,为什么潞王爷要冒充新娘?
可转念一想,好像也都能想明白:潞王爷怕是同样看上了李之怿才为她出头的吧?
这样,一切都好解释了。
洞房里跪倒一片,没有一个敢抬头,毕竟他们刚才险些冲上去揍人咧,幸好没有冲动。
就在这时,洞房外响起一道高亢的声音:“卑职陈兴泰来迟,请潞王爷恕罪!”
“进来。”朱翊镠吩咐道。
咣!
门被推开了。
东厂领班陈兴泰雄赳赳气昂昂带着十几名番役冲进。
陈兴泰一来,便当头棒喝梁世燊:“梁世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仗着你家有钱和保定伯兄弟,连潞王爷都敢绑架?”
梁世燊吓得浑身一颤,什么?绑架?他赶紧辩白道:“大人,冤枉啊大人!今日个中实有误会,还望大人明鉴。”
话虽如此,可梁世燊感觉今天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
因为潞王爷分明就是找茬儿的节奏啊!想想,若非出于自愿,谁敢逼迫他穿上嫁衣、坐上花轿、被抬到李家呢?
潞王爷什么人?
他若想找茬儿的话,谁还敢与他狡辩力争不成?
所以,梁家即便占着理,也得忍着憋着。
还有,为什么东厂的人这时候会现身梁家?分明就是蓄谋好了早有准备的嘛!
梁世燊越想越感到害怕,最后痛恨起儿子为何非要色迷心窍地娶李得时的女儿?
……
朱翊镠从床上跳下来,大大咧咧地先是走到梁世燊身边。
洞房里异常安静,落叶可闻。
朱翊镠喝道:“梁世燊。”
“小民在。”
梁世燊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此时他也没敢抬头。
“你生意上的许多破事和见不得光的事,本王暂且放下,今天不跟你算。不过既然你做过,就要做好被公开被清算的准备。”
“……”梁世燊心如死灰,感觉这是要完蛋的节奏。
“今天本王要跟你好好算算,你那混账儿子的事。”
“是是是……”梁世燊点头如捣蒜,心里却很不服气,我混账儿子?好像潞王爷不混账?只是你有个好爹娘罢了。
“梁赟。”朱翊镠大喝一声。
“潞,潞王爷。”梁赟看清形势后当然老实了。
“谁是泼皮无赖?”朱翊镠突如其来一问。
旁人自然不明白,可梁赟心知肚明,这是找他算账的节奏啊!在李家,他可是当面骂过潞王爷是泼皮无赖的呢。
“潞王爷,我是泼皮无赖。”梁赟求生欲还挺强。
朱翊镠慢悠悠地道:“你记得就好,这是你骂本王的话,虽然收回去了,但利息还是要的,就自己扇自己一巴掌吧!”
啪!
梁赟毫不客气。
这时候也容不得他犹豫。
朱翊镠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谁是大骗子?”
“我。”话音一落,梁赟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谁脸皮厚得像城墙?”
“我。”第三巴掌下去了,梁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出手太重。因为这样捋下去的话,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抽自己多少巴掌呢!
“谁臭不要脸?”
“我。”
啪!
好像已经成连锁反应了。关键这些话确实是他骂潞王爷的。这就叫报应吧?
“谁是癞皮狗儿?”
“我。”
啪。
“谁不是好人?”
“我。”
啪。
“谁是大文盲?”
“我。”
啪。
梁赟脸色通红,近乎麻木。
可朱翊镠的问话尚未结束。他还在继续:
“叫你一声梁兄,那是给你脸上贴金,本王配吗?”
“配,配,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