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城,为了防备遭受炮击,四代将军德川家纲,已经离开居城。
这时,德川家纲穿着铠甲,拿着折扇,坐在马札上,听着高镰转述乾朝的要求。
日本不像中国的其它藩属,远离中国,且自身实力强大,并不好控制。
乾朝要维护在倭国的利益,除了维持军事威慑外,还需要有利益代言人,培养倭国的买办阶层,最好是将德川幕府,变成一个买办政府。
乾朝水军虽然强大,但是却无法灭掉德川幕府。
如果德川家不屈服,乾军也不可能上岸,届时和谈之事便无法实现。
若是有高镰从中周旋,有利于达成和谈的目标,周延儒与高镰商谈一阵,两人很快就达成协议。
这时高镰跪坐着,沉声给众人陈述着乾朝的条件:“殿下,乾人要求主要有七点,其一,挑起此次争端的伊达忠宗必须切腹。”
伊达家挑起事端,必须进行惩戒,这即可以威慑倭国,让其他大名不敢得罪乾朝,也能打击德川家的威信,便于乾朝控制日本。
“其二,除了长崎外,四国在开设一个通商口岸,本州岛开放大阪和江户为通商口岸。”
这条是为了便于乾朝商品和势力进入日本腹地,加大乾朝的影响。
“其三,允许乾朝派遣使节入住通商口岸,乾朝商人在倭国犯罪,需要由乾朝来审理。其四,德川幕府要保证乾朝商人在日本的安全。”
这两条则是维护乾朝商贾在倭国的利益。
“其五,赔偿乾朝损失二百万两。其六,承认虾夷岛为乾朝势力范围,德川家不得窥视虾夷。其七,德川家向大乾称臣,四年一贡。”高镰沉声说道:“如果幕府答应他们的条件,乾朝便撤军,并且放过虾夷岛上的一万伊达军。”
德川家纲“噌”的一声合上了折扇,这样的条件,德川家无法接受。
两侧坐着的大佬们都恨得牙痒痒,显得极为愤怒。
大佬酒井忠胜愤慨道:“答应这样的条件,德川家将无法统领日本!”
保科正之愤慨道:“因为虾夷这点小事,乾朝就提出这样的条件。他们就是要借机找我们的麻烦。哼,他们以为区区几艘炮舰,就能让德川家屈服吗?这样的条件,就算江户被乾朝攻陷,德川家也不会答应。”
高镰立刻行礼道:“殿下,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定能说服周议政做出让步,给幕府一个能够接受的条件。”
“不必了!”保科正之愤怒挥手。
德川家纲问道:“那叔父的意思?”
保科正之眼睛一眯,“乾朝人截断了伊达忠宗的退路,又摧毁了我们在浦贺的船队。他们敢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因为我们连续失败。这种情况下与乾人谈判的话,就太被动了,乾人自然狮子大开口。现在幕府必须再和他们打一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才能以战促和,达成一个体面的条件。”
“正之大人!”高镰听后沉声说道:“乾朝人的舰队强大,幕府的水军不是对手,万一再次战败,可怎么办?”
“八嘎!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保科正之喝斥一声。
德川家纲见他训斥自己的小姓,内心有些不快,“叔父大人,若是我们再次失败,还怎么跟乾朝人谈判?”
保科正之沉声说道:“乾朝人的舰队确实强大,正面是很难击败,可是我们能够用计啊!”
另一位大佬酒井忠胜不禁问道:“用计?”
保科正之冷笑道:“我们可以先答应他们的要求,骗他们前来江户谈判,然后调集九州的水军,偷袭乾朝人的兵船。只要我们毁了乾朝人的舰队,那么就能重新谈判。”
酒井忠胜等大佬都是眼前一亮,对于搞偷袭,倭国还是很擅长的。
德川家纲内心却有些惶恐,“偷袭会不会彻底激怒乾朝?”
保科正之冷笑道:“乾朝舰队先偷袭伊达军,后又偷袭浦贺港,我们为什么不能偷袭?”
德川家纲想说,情况并不一样,是伊达家偷袭虾夷岛的乾人在先,乾朝人出兵援军,是在对日本作战,不能算偷袭,而德川幕府答应谈判,又忽然袭击,便是不讲武德了。
不过德川家纲年少,做不得主,只能听从保科正之等一众幕府大佬的意见。
“殿下就这么决定吧!”保科正之沉声道:“让松平镰去把乾朝人请过来谈判,用美酒和女人麻痹他们,然后派人去九州,让岛津水军过来。”
高镰听了他们的对话,也不再劝了,而是按着他们的要求,再次乘船去见周延儒。
这次为了表示诚意,由幕府大佬酒井忠胜亲自带队,松平镰担任补充翻译。
乾军旗舰甲板上,酒井忠胜给周延儒行礼,“周议政,德川幕府对伊达家偷袭虾夷岛之事,深表歉意,幕府愿意为此负全部的责任,我们愿意就议政提出的条件进行谈判,以获得乾朝的谅解。”
酒井忠胜说完,立时鞠躬,“斯密马赛!”
周延儒见此不禁有些惊讶,目光跃过酒井忠胜看向高镰,询问德川幕府怎么不按剧本来,尽然要接受这么苛刻的条件。
高镰微微摇头,周延儒立刻意识道情况有变化。
周延儒不动声色,微笑道:“好!你们能够明白,这次我朝出兵的原因,并能给出赔偿,本阁非常满意。”
当下酒井忠胜便邀请周延儒和众多将领,前往江户谈判,周延儒表示考虑考虑,需要安排舰队,便让酒井忠胜先下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