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岭市郊区的一间地下室。
由于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房间内昏暗而潮湿,四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满脸胡须,头发凌乱的男子一只手抓着啤酒瓶,另一只手抓着把花生,嚼一颗花生,喝一口啤酒,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像极了这座城市那下水道中无处躲藏的老鼠。
一瓶啤酒三两口就喝完,男子信手将空的啤酒瓶往边上一扔,又是新开了一瓶,接着又是传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响。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直到有敲门的声音响起。
“谁!”
男子咀嚼的动作猛的一顿,扯着嗓子尖锐低吼了一声,旋即就是弹跳而起,贴身藏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我来找一个人!”
门外传来一个说话的声音,话音落下的瞬间,不等男子回话,就又听到吱呀一声,被反锁的铁门,硬生生被推开了。
男子的目光陡然发直,他看向那碎裂的防盗锁,看向那扭曲的防盗门,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冷气。
“我来找阎寒山!”
脚步声响起,但来人并未进门,身躯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处,轻笑着说道。
“不认识!”男子断然说道。
“都说s级强者,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闻声,门口处那人轻声叹息,“阎寒山,你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竟是连自己叫什么,都不敢承认了吗?”
“你是谁?”
男子缩了缩肩膀,嗫嚅了一声,他整体的状态糟糕极了,像似一头惊弓之鸟,满面胡须,依旧掩映不住煞白的脸色,唯有那一双眼睛,隐约流出一抹锋锐的厉芒。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从这里走出去,还是说,你更愿意,一辈子躲在这里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那人淡淡说道。
“谁愿意过这种生活?”
男子怒声咆哮,他很清楚,现在的这种生活状态像是什么,简单点来说,惶惶如丧家之犬。
如果有可能,他当然想走出去。
这该死的日子,他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不然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会疯掉。
“所以,你承认了,你就是阎寒山?”那人咧嘴笑了。
“是!又如何?”阎寒山不置可否的说道。
他躲在这种地方都是被找出,显见对方一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更有可能,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在这种情况下,阎寒山不认为再有隐瞒的必要,索要便直白点,倒是想要看看,对方玩的什么花样。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我有一个问题。”那人轻声笑着,“关于厉泽的死,真相是什么?”
“厉泽?”
听到这两个字,阎寒山呼吸陡然一窒,他见鬼似的看着来人,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是连这事都知道。
他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信心的,自认厉泽之死,悄无声息,哪怕厉家的强者到来,也万万查不出蛛丝马迹。
却是不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对方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是揭穿了他的老底。
“谁是厉泽?不认识!”想也不想,阎寒山就是说道。
“老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能够瞒天过海?”
那人大笑了一声,不可谓不戏谑,“归根结底,纵使s级,也不过井底之蛙罢了,绝世至强者的手段,岂是你能想象?”
“你到底是谁?”
阎寒山蓦然紧张起来,双目精光凝缩,死死的盯着对方看个不停。
“我说过,这并不重要,不过你既然如此的执意,稍许透露一点也是无妨,我来自京城!”那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京城?”
阎寒山不由怔住,对方这话,看似是一句废话,但实际上京城这两个字,已然能够解释很多的东西。
哪怕阎寒山仍旧不知对方的身份,但京城二字,已是让阎寒山浮想联翩,脑海里冒出各种各样的想法。
“你是为厉泽而来?”阎寒山问道。
“卑微如蝼蚁一般的存在,你认为我会在意他的死活?”
那人矢口否认,“在那厉家,能入我眼之人,亦不超过一手之数,区区厉泽,什么都不是。”
“那你是……”轻吸一口冷气,阎寒山追问道。
“废话太多!”
那人右手轻抬,直接就是一记掌风抽在了阎寒山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瞬间就是使得阎寒山脸色惨变,他身为s级,竟是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对方隔空抽了一个耳光,对方倘若要杀他的话,恐怕只需一伸手,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给捏死。
“嘶!”
阎寒山有些难以置信,有种大白天活见鬼般的感觉。
“真相是什么?”那人淡漠询问。
依旧是极其随意的说话口吻,但显露强势,阎寒山顿感心悸,情知对方的那记耳光,绝不是警告而已。
显而易见,若他的表现不能让对方满意,下次出手,对方将会直接拧断他的脖子。
“有人想要厉泽死,恰好我有把柄被那人拿捏着,因此厉泽只能死,不然,死的就是我。”阎寒山恨声说道。
杀厉泽固然畅快不已,但这事是阎寒山的毕生之耻。
“谁?”那人又是问道。
“李红袖!”阎寒山咬牙切齿的吐露出三个字。
“是她?”
闻声,那人脸色惊疑不定,似乎是未曾想到,这事竟然与李红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