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应该先弄清楚,这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寻仇,为什么还要带他们到这里?
温眠猜测着,他们应该是想要钱。
一群吃了好几年牢饭的人,出来了也谋不到好的工作,所以绑架他们,一边可以发泄一下对顾霆深的仇意,一边又能拿到一笔钱……
所以温眠暂时是不怕的,而且有顾燃在,她安心。
“闭嘴。”彪哥许是听到他们说话了,催促,“走快点。”
他的一个同伴打着电灯,推着他们往厂房里走。
一切都是暗的,只有不远处的三医院亮着光。
进了厂房以后,彪哥在那折腾了一会儿,竟然把里面的灯开了。
年代很久远的几个灯泡,只能发出微弱的光。
彪哥拿了跟很粗的绳子,“你们两个,过来。”
顾燃和温眠站着没动。
“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彪哥跟同伴使了个眼色,他们就押着两个人走过来了。
可能只有一根绳子的缘故,彪哥把温眠和顾燃的双手绑在了一起。
这样也好,他们还能相互依偎。
厂房里堆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他们这几天准备的。
顾燃往四周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跟着我们多久了?”
这些人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而且,当年顾霆深没去过外地,就在江城,所以这些人应该是从江城过来京都的。
“还别说,找你们太不容易了。”彪哥大喇喇地在一把老旧的老板椅上坐下来,“卧底警察的家人隐私,警方的确保护的好。”
此刻顾燃终于知道为什么不能提顾霆深了。
因为他是卧底。
他的身份暴露,那他的家人,也就是自己、周茉、包括顾灼,都将成为罪犯的报复目标。
顾燃再开口时,声音多了一抹压抑的平静,“从江城,跟到京都?”
“不然呢?”彪哥啧了声,“要不是早动手了,可惜江城有你们家老爷子,不敢动你们。”
顾燃于是明白了。
顾家根基在江城,在江城,他们不敢放肆。
而离开了江城,他们可以随意对他宰割。
顾燃轻笑了声,“想要钱?还是想要我这条命?”
他话刚落,从外头进来一个男人。
四十多岁的样子,白发已经很多,他看着比彪哥这群人沉稳很多,整个人也显得很阴郁。
脸色偏白,像是很久没有见过光。
“罗哥。”彪哥他们几个立马恭敬地喊了一声。
罗哥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走过来。
彪哥赶紧从老板椅上让开,让他坐下来。
“我如果说,钱和你的命,我都想要呢?”
罗哥的笑看起来蛮和善,但那双眼睛很毒,眼神也阴冷。
顾燃不卑不亢跟他对视,“那你觉得你有本事从我这里得到吗?”
“草。”
“真他妈跟顾霆深一模一样,狂得很。”
彪哥那几个人忍不住低咒,“真他妈的,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你注意点,现在在京都,就是我们把你做了,也能弄的神不知鬼不觉,你们顾家远在江城,也没任何办法。”
“对,还是别这么狂,兴许我们罗哥一高兴,还能留你条小命。”
几人七嘴八舌,倒是罗哥平静的很,眼角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他突然双手合起来,鼓了鼓掌,“好胆量。”
“……”
小弟们见状,也没敢再多言了。
罗哥伸了伸手指,有个小弟赶紧就给他点了根烟。
罗哥夹着烟,慢慢地抽着,烟雾里,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确实像顾霆深。”罗哥笑了声,很快又收敛表情,眸光里陡然升起凉意,“但你们这种人,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顾燃没说话。
罗哥抽着烟,呼出一圈圈烟雾,“知道顾霆深,也就是你爸爸,怎么死的吗?”
“乱枪而亡,浑身是血,立了功又怎么样?”
“卧底警察,得了功名又怎么样?不还是无人知晓?甚至家人都要受连累。”
顾燃听的一阵阵失神。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
默了一会儿,他低低地笑了声,“那你们又是什么下场?大好时光在牢狱里度过,出来了也是苟延残喘,只能用另外的犯罪方式维持生计,然后再进去?”
“……”
罗哥似乎噎了一下,然后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
“顾燃,论狂,你比顾霆深更甚。”他放冷声音,“不怕我一枪崩了你。”
顾燃依旧不卑不亢,“你要是敢,不会跟到京都,还等到现在。”
“……”
温眠听两个人的对话,听的心惊肉跳。
毕竟她和顾燃现在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但是顾燃好像不这么认为……
她还真怕这些亡命之徒一激动,把他们给……
“钱是一定要的。”罗哥低低地道:“你的命……我暂且留着,考虑考虑。”
其实多背一条人命,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但是这个人是顾燃,如果他拿了这条人命,也不知道已经能不能全身而退。
顾燃听他这样说,算是摸清了现在的境况,心中松了一口气,不咸不淡地开口,“既然这样,把她放了,你要的是我,钱,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她先放了。”
“什么?”温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