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李宣还未将南天门喊出口,时空一震,意识被一种莫名伟力瞬间裹住,再次身不由己,飞退向后,被弹出了整个世界。
刚才进入时,那种感觉重新出现,不过之前是飞升,这次更像是往下坠落。
周遭时空急速变换,无数流光在身外飞速划过,一阵令人眩晕的穿梭后,李宣意识一沉,重新回到身体中。
五感恢复如初,陈腐恶臭的阴沉气息,立刻一股脑冲入鼻腔。
正当他打算睁眼,刚才在那个空间里接收的所有信息画面,紧随其后冲出,在脑海里凭空显现,蜂涌入李宣的意识内,致使他再次陷入沉睡。
不知过去多久,朦朦胧胧中,李宣感到浑身冰冷,极为强烈的寒气包裹着自己。
如同坠入冰窖,整个人几乎要被冻僵。气温刺骨冰冷,还刮着大风,冻的李宣一哆嗦,不得不意识恢复清醒。
他是被冻醒的,当他睁眼那一刹那,眼底好似有流光溢彩闪过,整个人有些不同!
不过,这种变化只在一瞬之间,又迅速消失无形,恢复常态。
李宣悄悄睁开眼,暗地里观察四周。
外面是漆黑的夜,到处淅淅沥沥下着雨,打在树干上,湿寒之气萦绕。
虽然四处黑乎乎一片,山中更是没有半点光明。不过此刻的李宣,已经非同常人。
他五官进化,产生异能,就算是黑夜,眼睛也可看的清清楚楚。
在他的视线中,漆黑的深林中,有某种诡谲而阴森的东西,隐藏在不见尽头的黑暗中,窥伺囚车里的自己。
这种视线所带的恶意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李宣看向黑暗那一刹那,感觉如电流击中一样,瞬时透过他的全身。
天空雷光闪动的一瞬间,李宣看见一百多米外,在一棵扭曲匍匐的漆黑老树后面,探出来一只青黑细长的手臂,紧紧抓住树干。
尖锐的指甲,在树干上抠出深深的凹槽。
那东西从树后蠕动着,缓缓探出半个身子。外形看起来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但他绝对不是人类。
更像是一具干巴巴的骨头,披上了一层涂抹着腐烂脂肪的青黑人-皮。
它的皮肤长满细密粗糙的褶皱,一条条皲裂开。从细细的皱纹缝隙里,流出类似脂肪的透明粘液,顺着雨水滴向树干。
这怪物贴着树梢,正在缓缓靠近,挪动的时候,李宣发觉这东西并不是用手指抓住树干前行,而是扭曲着四肢,缠着树体。
从四肢的皮肤下,冒出数不清的青黑触须和丝线,如一大团青灰黏菌一样,附着在树体上,滑动着前行。
李宣被这古怪丑陋的东西惊呆了,回过头,断开视线,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恶臭熏天的地下暗室。
而是被转移到了一个黑色囚车内,正停靠在山道旁的崖壁下。
崖壁光滑,下端内凹,形成一片天然的狭长地,正好用来避雨。
连同自己在内,这里一共停靠了五辆囚车。
他所在的车里,除开他和小孩以外,另有两个裹在破布里的大汉。
细细一数,五辆车一共十九人,刨去他自己,剩下人全都陷入昏迷中。
这些人都身中奇毒,被迷晕了,李宣也是。
只不过刚才,他已经开始用异能压制体内的毒素,所以才能醒来。
虽然仍未脱身,不过能离开那个地下囚室,呼吸外界冰冷清凉的山间空气,反倒使得李宣心情好上不少。
毕竟先前在那种地方,不仅要忍受黑暗和虚弱,还要无时不刻呼吸刺鼻恶臭,那待遇,简直堪比酷刑折磨。
何况身在地底,逃走难如登天。但是来到外面,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只要能解毒活动,在这种深山野林里,乌漆麻黑的环境下,有的是机会。
不过天气实在是不佳,雨似乎越下越大,天空层云内,霹雳咔擦咔擦作响,雷声滚滚。
瓢泼大雨倾头而下,水滴噼里啪啦打在漆黑沉寂的山林中。
这是今年开春以来第一场春雨,放在当下,阴冷潮湿反倒成了这些囚车里人的催命符。
怪不得他会被冻醒,这种天气,再加上初春雨夜,山里温度骤降。
若是常人病躯,估计冻不死也会落下终身病根。
李宣悄悄扭头,崖壁不远处燃烧了一堆篝火,五个黑衣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黑袍,围坐在篝火旁打盹,一言不发。
崖壁最避风的拐角处,另停了一辆马车。李宣盯着马车仓篷看了片刻,嘴角淡淡一笑,低下头。
这些人的根底,一眼之间,已被他尽数查知。
五名黑衣人体外血气充溢,显然是炼有武技、粗通外功的货色。
贴近石壁内侧,并排坐了两个,一个头戴青竹斗笠,一个裹着黑巾罩住半边脸。两人从头到脚,藏了大量暗器。
尤其是靴子和脚板底,据李宣观察,至少藏有三柄短剑,这两个一定极擅偷袭刺杀!
火堆左侧那人年龄最大,背了个竹篓,即使围坐休息,竹篓也从不离身。
他身穿灰衣,面目枯瘦,更似乡野随处可见的沧桑农夫。
不过这人手掌虎口处老茧很重,应当是常年使重型武器的高手。
李宣不禁暗自猜想,那个竹篓里,到底背着什么?是他的武器?
火堆右侧那人抱着一柄短剑,双手笼在袖子里,看似正在打盹。
不过这人本事并不在武技,而是个用毒的行家。
李宣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