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服务令的第四天,安以倩依旧带着自己做的便当,这一天,在服务对象那里她没有看见卢克李,心里莫名地突突了几下。她不知道这是代表安慰还是难过,又或者是恐惧。
然后是第五天,第六天和第七天。
卢克李就像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社会服务的第七天,服务的对象是名乐观开朗的老顽童,简单的家务之后。老人请三人享用茶点,然后一起天南地北地吹牛。只是,无论什么样的话题,无论对方多么诙谐幽默,无论金鑫和孙淼淼如何带动气氛,安以倩始终无法集中精神。
她的神经始终绷得很紧。
一直到服务即将结束,卢克李也没有出现。
尽管安以倩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她无法阻止另外两个女人,也就是金鑫和孙淼淼的追问。尤其是金鑫,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和他的故事的女孩子。
“吵架了,为什么呀,他是大男子,又是地区老大,你怎么想到和他吵架。”
金鑫的声音里满满的全是焦躁和恐惧,就像下一秒,卢克李和他的手下就会冲出来,把安以倩怎么着一般。
尽管不想再提,尽管不想再想,但看金鑫得架势,若她不能说个一二三出来,只怕对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而她又懒得造假骗人,于是就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显然,两个女孩也被卢克李的手段吓坏了,短暂的沉默之后,金鑫开口了。
“听你这么说,我倒还真替卢克李不值得,象他那样习惯了高高在上了人,为了能够继续和你相处,居然舍得下脸忍气吞声,宁愿自己委屈也要跟你。你要知道,学校那块可不是他的地盘,为了能够继续跟你,他可是冒了好大的危险,他都那样对你了,你怎么能一点情都不领。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给他当街一耳光?我的天,还好是卢克李,换做别人早把扔海里喂鲨鱼去了。人家可是个大男人,又是老大,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向来至情至性的金鑫,啪啪地为卢克李鸣不平。甚至就连孙淼淼也都附和和赞同她的意见,两人一起,帮着手指数落安以倩的不是。
“这世界本来就不是童话,人人平等,世界和睦那样的假象,只有童话故事里才有吧。有些人你把她当同胞,可人家未必。没听卢克李说吗,他对付那女人的手段,只不过是对方请求他用来对付你的手段。你要庆幸,那女人刚好找的是卢克李,而不是别人。我说,人家为你连那种事都做了,你要知道人家是为了保护你才做那样的事……你啊,我该说你单纯好呢,还是愚蠢好呢?”
看着激动得脸都红了的金鑫,安以倩突然想起这么一句。有些时候,那些貌似软弱的人,她们其实并不软弱,只是内心强大到了可以视一切可怕于无物。
只可惜她没有那么坚强,她无法无视一切。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说的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安以倩捂着头大叫,“但我知道,象他那样的男人,我不可以碰,也无福消受啊。我并不是卢克李的第一个女人,也没有单纯到认为自己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象他那种遍地撒种,哪朵开得漂亮就收割哪朵的男人,我不可以招惹,也招惹不起啊。虽然觉得不公平,可我是个女人,和他不同的女人,我和他玩不起啊。”她简直就要抓狂了。
即便没有昨天那事,象她这样的女孩,长年累月地被卢克李纠缠,人们会怎么看她?被卢克李继续纠缠,而她还能有正常的社会关系吗?还有有人敢和她交往吗?即便是那些现在还相信她的人,等到时间久了,等到某些不可避免的事发生,还会继续相信她妈?
还敢吗?
安以倩不敢,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托到那样的男人手上。她还没有强大到,胆敢用自己的一生去赌一个男人会不会为自己改变的程度,也不想。
所以昨天的事只不过是一个爆发点而已,她和卢克李早晚要面临的爆发点。
这样的爆发,晚来不如早来。
说到这里,孙淼淼拍手了:“说得好,清楚自己的立场,明白自己的处境,当断就断,绝不拖泥带水。你可真是个好女孩,不象有些人,嘴里一套心里一套。一味纠缠不清就以为能因此获得点什么,实际上是把自己推进粪坑。落得一身臭不可闻,到头来依旧一场空。”
她用鄙视的眼神看金鑫,后者重重地一声鼻音。提到不愉快的事,大概是知道谁也改变不了谁,两个女孩心有默契地转移话题,而安以倩的事就是最好的踏板。
一手指着安以倩,金鑫道:“你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可你心里绝不是那么想的,这么多天以来,难道你心里就一点都没有他吗?假如你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为什么他一不在了,你就这么的忐忑和不安呢。既然心里有他,又干嘛这么纠结,顺着自己的心就好。”
金鑫还想说点什么,可孙淼淼立刻无情地炮击她:“顺着自己的心?至情至性?拜托你醒醒吧。大小姐。你以为两个人的事事在玩过家家,自己做出的事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我不妨把话撂在这里,假如你依旧和那白人死缠烂打,那么,你早晚没有好果子吃。我等着那天,我等得到那天,我等着看你怎么哭鼻子个法。”
火药味在两人间弥漫,现场气氛一处激发,到了后来,还是安以倩劝解的两人。
好说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