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承乾让自己去请范县丞,张管家不由有些发懵,甚是不解。
“找范县丞?这,这是为何?咱们找他作甚?”
朱承乾道:“前番因为秦重受贿遮掩命案的事情,州府已经押下公文,整顿吏治!我今晚请那姓沈的小贼喝酒,极力捧他,谅他年纪轻轻,能有多大定力?待其飘飘然之时我再赠送金银于他,试问谁又能抵挡黄白之物的诱惑?”
张管家一下子回过味来了。
他重重的一拍大腿,道:“对了,若是有范县丞在场,在领着几个县衙中人,当场给他来个人赃并获,直指他收受贿赂……”
朱承乾冷笑道:“不错,人赃并获,他想赖也赖不掉,到时候咱们在四处打通关系,上下打点,就是弄不死他,也扒他三层皮!”
张管家今天也是受委屈大了,听到这显得异常兴奋。
但他很快又有点回过味来,道:“可是,阴他便阴他,公子为何要连抽小人两个嘴巴?小人只怕几天内都吃不进去东西了。”
朱承乾哈哈大笑:“此乃是苦肉计也,放心!我定当不会让你白受委屈,待事成之后,我亏待少不了你的。”
……
此时,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散了,只剩下沈白,柳画屏,刘水等人还在码头没有走。
杨忠彪眼睛上的石灰已经被人用布擦干净了,虽然还有些残余,但不影响大事,只是外观看着还有些通红,好似得了沙眼一样。
杨忠彪冲着沈白拱了拱手,道:“多谢这位恩公相助,杨某人今日一时不慎,误中了小人奸计,差点栽了大跟头!亏了恩公帮忙……大恩不言谢!”
沈白微笑道:“壮士不必多礼,在下沈白,于县衙任职,这位则是县内的枪棒教头柳画屏。”
“某家杨忠彪!”
“杨兄等一众以少敌多,犹自不落下风,别看这渡口虽小,却容纳了这么多的真豪杰,着实了得。”
杨忠彪听了沈白夸他,不由哈哈大笑:“我们哪算是什么豪杰,不过是一群摆渡的船夫而已,权且在此混口饭吃。”
沈白笑道:“英雄不问出处,不论是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谋生,好汉终究是好汉。”
柳画屏亦是道:“杨大哥武技精湛,画屏佩服之至。”
杨忠彪摆了摆手,道:“哪里,不过是空有些蛮力罢了,若不是这位姑娘出手相救,险些让那些猪狗将我废了……大恩不言谢,走!几位若是不嫌弃,不妨到我那里喝酒去,算是杨某表示感谢!”
沈白和柳画屏出言婉拒,但杨忠彪不答应,而且其他的那些船夫也是不让,一众人都是热情的很。
最后沈白和柳画屏到底是没拗过他们。
一众人等拥簇着沈白和柳画屏离开了码头,不远处,却见有两个男子一直静静的注视着这边,一老一少。
“大当家,咱们还要在这里继续停留吗?”却见一名年轻的壮汉问旁边一名年老的男子。
那年老的大汉狮口阔鼻,满面虬须,虽然须发已经发白,但却依旧是精神抖擞,威武壮实。
“嘿嘿,老夫偷摸下山一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招这些落魄军户上山,如今可是倒好,却是让那捕快小子给抢先了!”
年轻汉子道:“大当家此话何意?”
“嘿嘿,这点门道你还看不出来?今日朱家来夺渡口,他一个捕快如何会那般快的就出现在这里?摆明了是早有预谋!肯定也是冲着这些破落军户来的!”
年轻的汉子没有反驳。
他知道自己家的这位大当家虽然年纪大了,且表面上看有些粗俗,但实则心细如尘,鬼主意多的很。
年老的汉子盯着沈白等人消失的方向,突然问道:“那小捕快是何人?”
年轻的汉子道:“回大当家,兄弟刚才在人群中听人议论,那小子应是叫沈白。”
“沈白?!”那被称作大当家的汉子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就是那个在京城舞弊的书生?”
年轻汉子没成想他们大当家居然还晓得这个名字,不由大是好奇,忙问道:“大当家是如何知晓这个沈白的?”
那年老的汉子脸上升起了一丝阴霾。
“老子在京中有眼线,这姓沈的小子身上发生的事情,老子多少知道一点……嘿嘿,区区一介酸儒,敢惹那祸害,也不知是有骨气还是个傻子。”
说罢,那年老的汉子一转身,一边往回走一边对年轻的汉子说道:“让弟兄们最近在城中盯紧点这个姓沈的,找个机会……把他请到山上来。”
年轻的汉子闻言不由诧然。
大当家的请这么一个捕快上山干什么?
“大当家,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个捕快,是衙门里的人,这事若是办砸了,只怕一个不好容易惹恼了县里的那些鹰爪孙……”
“混蛋!”年老的汉子回头低声吼了他一句:“县衙的鹰犬又能怎地?老夫还怕他们不成?再说你就不能把事办的顺当一些,若是竟惹摞烂,老子要你办个屁!找个猪去办岂不更省心!”
年轻的汉子心道,猪可未必能听你的。
但这话也就是意淫一下,却是不敢多说。
……
另外一边,沈白等人被杨忠彪请到了自己家。
这些船夫的居所也是在河边,都是一些草庐房子,虽然有些简陋,却也足够安身立命之用。
杨忠彪让人在自家的院落中摆好了桌子,然后命船夫们去准备酒食,他自己则是陪同着沈白和柳画屏在院中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