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祥一口唾沫喷出三丈远,慷慨激昂得像是在演讲:“那齐家人也挺上道的,好说好劝,最后不知怎么说了一句:既然老大不中用了,那就干脆嫁给老二,咱们还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区别!”
“关键是,那新娘子居然考虑一下就答应了!然后当天晚上两人就同了房,今天连婚书都改完了!”
这下,所有听着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简直……简直……
李长博也是一脸惊愕,眼就不保。
付拾一喃喃出声:“真是好大一朵奇葩啊!好大一朵奇葩!这世上稀奇古怪事情真的是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而且除了说一句“卧槽这样也行”之外,似乎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王二祥更加激动了:“我去这一趟,不是还要赃款吗!好家伙,居然他屋里都被翻遍了!硬是一个钱也没有!问他们,他们都说没看见,说肯定是齐亮自己藏起来了!”
“他们真当我是傻啊?”王二祥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继续未尽的事业:“那样子一看就是刚翻的。地上挖开的土,都还是新的呢!”
“我就说,那结婚的钱,总是齐亮拿的。既然齐亮最后也没娶上媳妇,那钱肯定是要退回来的。可你们猜猜,新娘子跟我说啥了?”
“那新娘子抓着菜刀就出来了,凶神恶煞的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好家伙,那样子还真是够带劲的。”王二祥深深的感叹:“我是看出来了,那钱是真追不回来了!而且齐家还说,那些娶媳妇的钱,是他们省吃俭用攒出来的!真好意思!那房子破得就剩个屋顶了,还好意思说能存下钱?”
“以为我瞎啊?”王二祥往地上啐了一口,显然是真有点儿生气。
付拾一差点没爆笑出声:人家那不是觉得二祥你瞎,而是故意自己装瞎子装傻子!
李长博淡淡道:“钱倒了手,确实追不回来了。而且他们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将齐亮推了出来。”
厉海也面无表情说了句:“穷人命不值钱。”
这两人的话,登时就叫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的确,这就是拿命换钱的意思。
“那要告诉齐亮吗?”徐双鱼眨巴眨巴眼睛问了句:“这么一看,他还怪可怜的——”
“告诉他罢。”李长博表明态度。
付拾一也用力点头,反手就掏出了自己的大道理:“每一个人,都有知情权!我们身为执法部门,更要尊重每一个人的知情权!”
不知为什么,方良仰头看着付拾一说这番话时的样子,总觉得她在浑身冒金光——简直闪瞎人眼睛。
如果忽略付拾一义正言辞之后嘴角那一缕坏笑的话。
李长博强忍着笑意,也是维持住了威严形象:“嗯,是应当尊重。必须尊重!”
徐双鱼目瞪口呆:“啊?可是他知道了,肯定难过死了——”
付拾一立刻教育起自家傻徒弟:“你在想什么呢?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是绝对有能力承担自己造成的后果的!他自己做的选择,自己选的路,跪着都只能继续往下走!”
徐双鱼一脸懵。“哦哦哦”了几声之后,就抛出一个问题:“那谁去说?”
刹那之间,好些人踊跃报名:“我去!”“我去!”“我去!”
付拾一在连绵不绝的“我去”里风中凌乱,怀疑他们故意骂人,但是找不到证据。
最后李长博咳嗽一声做出决定:“一事不劳二主,还是二祥去吧。”
付拾一立刻跟上:“我给二祥打下手!”
厉海淡淡道:“我去巡牢。”
其他人:……我们现在再找理由,是不是来不及了?
最终,来不及开口的人,只能用艳羡的目光,恭送三人去找齐亮。
付拾一没忍住压低声音感叹:“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厉海。”
厉海面对如此言语,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面无表情:“我去巡牢。”
付拾一翻了个白眼:呵呵,要不是这么巧,我真的就相信你了。
王二祥眼珠子乱转,不过最后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咽下了对上司的吐槽。
齐亮很快被提出来。
然后付拾一就发现,厉海的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根本就不动了!呵,说好的巡牢呢?
齐亮看着眼前三人,自己倒是先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他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付拾一用略夸张的同情目光看住齐亮,柔声宽慰:“你一定要坚强一点。记住,没什么事儿是不会发生的,也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毕竟,人生除死无大事!坚强!一定要坚强!”
厉海微微侧目,眼底滑过若有所思:反着来?
王二祥跟付拾一配合得很好。
付拾一宽慰,他就长叹一声,用一种沉重的语气开了口:“这个事儿呢……有些不好说。”
齐亮眼看着都要厥过去,声音也开始哆嗦:“到底怎么了?”
王二祥就非常详细的将情况和齐亮说了一遍,最后还总结道:“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就是原本该嫁给你的新娘子,现在成了你弟妹了。”
付拾一宽慰齐亮:“没事没事,毕竟也还是一家人嘛!其实仔细想想,没什么区别!都是变成了亲人!”
王二祥一个没忍住,“扑哧”喷出一个鼻涕泡,随后硬生生憋回去:“对,你想开些。”
厉海什么也没说,目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