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了整个过程之后,李长博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那凶器有可能是什么?”
付拾一重新看向了周洲,这一次周洲终于能够答得上来了。
他毫不犹豫的说了句:“应该是榔头。”
“伤口应该就是圆钝物体砸出来的痕迹,并没有任何尖锐器物造成的伤痕。”
“再看这个豁口,不难看出骨头也是呈现出一个圆心凹陷。然后裂开的骨头向四周放射。”
“除了榔头,不可能是别的了。”
李长博这分明有点儿不相信,周洲说的,还特地看了付拾一一眼。
付拾一咳嗽一声,补充一句:“不一定是榔头,我觉得可能是舂米捣蒜的石锤。”
这个东西比起榔头来说,更加是家家户户都会有的东西。
而且这个东西头上一定是一个圆润的形状。
更加符合伤口的情况。
付拾一说完这话之后,别说是李长博,就连周洲也是心服口服,而后恍然大悟,拼命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长博也算是明白了:“所以,付小娘子怀疑死者就是被他妻子杀死的?”
付拾一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周洲忍不住说了句:“可是,如果是她杀的人,她不是还有三个女儿?而且他们不是夫妻吗?”
夫妻之间就算是有个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就至于要下这么大的杀手吗?
打了第一下之后还要去再打那么多下,分明就已经不是一时气恼了。
而是真真切切的就至对方于死地。
对于周洲这种天真的想法,付拾一只能说同情的看他一眼。
觉得有必要跟他讲一讲自己遇到的那些夫杀妻或者妻杀夫的案件。
越是身边亲近的人,才越是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积累怨恨的事情也就更多。
当怨恨积累到了一定限度之后,就很适用一句话了。
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要么在沉默中爆发。
没有第三个选项。
李长博则是徐徐地对周洲说了一句:“并不是天底下的夫妻都能相敬如宾。也并不是天底下的夫妻都感情深重。”
周洲若有所思。
付拾一则是去洗手:“尸体的情况基本已经了然,死因就是颅骨破裂造成大脑损伤。”
“明日最好还是去一趟现场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以及能不能追回他妻子。”
一般村里是不会有外来人的,而且邻居既然只看到死者的妻子匆匆忙忙离开,说明死者的妻子一定知道整个前因后果。
或者就是她杀了自己丈夫。
李长博点了点头,而后盯着付拾一去洗手。
周洲只是负责将尸体妥善保存。
付拾一洗手的时候,习惯性地是要洗三次手。
每一次都不低于三十秒。
步骤也是完全一样。
整个过程看的李长博身心舒适,连带着将白日里积压下来的怒气也带走许多。
回去的路上,李长博就将借粮的情况与付拾一说了说。
然后微笑着夸了一句:“叶郎君品性的确不错。”
“他应该挺想结识你的。”付拾一想起当时叶烨对李长博的狂热,不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李长博咳嗽一声微微尴尬:“那注定这次他要先失望了。”
付拾一想象了一下叶烨现在的情绪,只觉得有点儿同情他。
不过她还是感叹一声:“看来刘县令也没在这边呆这么多年,还是有人知道他的好的。”
“这才是真正的好官呢。”付拾一暗示某人:“你们监察的话,是不是也连带着要考虑这个呀?”
李长博眨了眨眼睛,浅笑着将这事儿应了下来:“等回头回了长安之后,我会将此事与陛下说明。也会多替刘县令说几句好话。这样的官,的确应该重用。”
付拾一嘿嘿笑了,真心替刘远松高兴:“那他这一下也没白摔。”
她估计,刘远松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当场伤势就能好一大半,高兴的能吃三碗饭!
因为验尸,所以付拾一当时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回去饭菜也早已经凉了。
看见李长博还给自己留了饭菜,付拾一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然后越发觉得自家小男朋友十分接地气。
本来付拾一想着自己加点儿开水,把米饭泡一泡,随便对付一口就得了,结果刚要这么做,就被李长博按住了。
李长博一脸坦然道:“我给你热一热再吃。”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虽然李长博的确是会烤肉不假,但是炒菜做饭……应该不太会吧?
但是李长博显然看穿了付拾一的心思,当即还重复了一遍。
对于付拾一的不信任,他还言简意赅的说了句:“只是热一下,还是会的。”
再说了,他看过付拾一无数次做饭了,流程他都会。
李长博坚信自己绝对能做好这点小事。
眼看自家小男朋友如此坚持,付拾一也只能顺从地放下碗筷,然后任由他操作。
不过米饭不好热,所以付拾一就说了句:“就把饭和菜一起热就行,就当做了个炒饭——”
反正今天的菜也简单。
凉拌折耳根,清炒笋片和莴笋鸡汤而已。
凉菜不用热,鸡汤也是一直都在灶房里温着。
所以就只需要把清炒笋片和米饭热一下就行。
做成炒饭也算省事儿。
李长博一脸高深莫测地拒绝了:“既然要吃炒饭,那就做个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