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笑脸贼!刘曜拔腿就跑,眼疾手快的护卫们一把抓住,砰一声,是刘曜的嚎叫伴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卫玠将山阴安在身前,双手一扯缰绳。马儿徐徐走动中,山阴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她有些惊讶:“真扔回去?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人家的后台在那里搁着。
在卫玠逐渐变冷的脸色中,她小声地辩解:“我和刘曜什么也没发生。我在密林遭到埋伏,他扑过来救了我一命。然后,我们一起掉进了陷阱。就是这样而已……”
一片静默中,她转过头看向一脸沉肃的卫玠。
看卫玠不动声色,她低下了头:“你不相信?”
卫玠盯了她一眼,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刚才被刘曜亲过的地方。
留意到他的目光,她狠狠擦了擦被亲过的地方:“上回他闯进我的府中,我派大奇跟踪他……”她把事情一说,“这件事你知道的。他是故意捉弄我。”
马儿“的的”的踏声中,卫玠轻哼一声,将她往怀中一带:“围猎之时,你不好好呆着,反而跑进来凑热闹。若不是大奇二奇行事机警……”他将她的手重重一握,“下次行事不可莽撞。”
“来人!留下一批人调查黑衣人动向,剩下的,随我回府。”
沉声下完命令,他双腿一夹马腹,马儿撒开四蹄往前奔去。
耳边不断传来的风声中,山阴大声问道:“就这样回去没事吗?狩猎还没有结束。太子问起如何应答?”
“没事。”他搂紧她,“我已经安排好了。”
穿过一条小道,走出树林,果然看到道旁停着一辆马车和几个护卫。他们一看到卫玠近前,迅速迎上,将受伤的山阴扶下。
两人进了马车,马车在护卫的驱赶下,扬蹄飞驰。
山阴靠上车壁,身体一放松,全身的伤口开始意识复苏,隐隐作痛。尤其两度受伤的腿,令得她眉头大皱。
卫玠小心撩起她腿上的伤。皮肉紧连着衣物,已经血迹斑斑。
一个姑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能咬紧牙关撑到现在,的确不易。因此,只一眼,他便心疼得皱起了眉:“怎么伤成这样?”
“别看!”山阴连忙放下裳服,“没事的。一会儿处理一下就行了。”
她想起还在围猎场上的父亲:“我父亲不知道我受伤吧?”
“你走失的消息我没让其他人知道。不必担心。”
她松了口气。折腾到现在,又累又困,一阵倦意上涌,令她不由自主地靠向他的肩膀:“我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恩。”卫玠握紧了她的手,“休息一下。”
不多时,耳边便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她似是被伤口牵扯得有些痛了,即便睡梦中,眉峰处仍不自觉地轻轻蹙起。
卫玠静静看着她,眼前的女子,一贯地宁静美好,又坚强。他忍不住抚上她的眉心,低头在额上印上轻轻的一吻。
却说这边,重新被扔回洞里的刘曜,哇哇叫了两声仍是无人理会,索性坐在地上大声叫唤起来。
洞中火把已撤,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喊了一阵子,听闻外面的人越走越远,他拍拍衣裳站了起来。脚尖一点,几个轻巧的飞跃,纵身跳出洞口。双手一紧,将山阴的大氅抱在怀里,他转身隐入洞旁的大树。
大树枝繁叶茂,遒劲十足。他一个飞跃,跳上了树梢。
掏出身上的一枚流弹,只听唰的一声,流弹在天空发出一阵哨音。不出片刻,一身劲服的护卫齐刷刷站到了大树底下。
“去查一件事。”
他跳下来,命令道:“我要知道,这帮坏了我名声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遵令。”几个回跃,身前四个护卫倏得消失在眼前。
这场狩猎,他的目光越过树林,也不是一无所获。
山阴这一觉,昏昏沉沉,直睡到天黑才悠悠醒转。
睁开眼睛,头顶的装饰是陌生的,身下的被褥也是陌生的,只有这一阵龙涎香,和房中的气息似曾相识。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这一坐,她发现身上衣服全部换过,就连腿上的伤口,也已经密密地包扎好。
卫玠呢?
她咳了一声,才惊觉此时的喉咙沙哑得难受。
一杯茶水适时递至她的面前。
“醒了?”卫玠坐到床边,小心地将茶水喂她喝下。
咕咚几口喝完,喉咙终于舒服一点。她看向外面的天色:“我睡了多久?”
“不多,四五个时辰而已。”他端起桌上温着的粥,“先吃点东西。”
他不说,不曾感觉,一听到吃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叫起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任他一勺一勺将粥送进嘴里。
一碗粥,立刻见了底。
难得见她长发打散,一身白衣的女子模样,卫玠一瞬不瞬地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微微的凉意沁入她的皮肤。
他的手滑到她的肩头,拾起几缕墨发把玩:“伤势有点重,不宜移动。今夜就歇在我这儿吧。”
他的声音,软软的,透着一丝糜糜的调调,像一根尖尖的羽毛轻轻挠过山阴的耳际。
歇在他的房中?
房中只有他们两个,此刻两人又挨得近,她只觉得耳根子一热,连带呼吸都困难起来。
怎么办?美男又开始勾引她了……
她将身子往床里一缩,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看向睫毛微颤,一双似水眼眸隐带风情的卫玠。
春日里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