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从桌子上拿起钟守瑜的书稿与告密信,让淳于仙仙拿给众人一一观看。
“书稿是死者钟守瑜生前所作,而告密信······诸位看看它上的笔迹是否与书稿一致?”
众寺丞一一看完,都震惊不已。
有一个寺丞喃喃道:“难道钟守瑜是被人灭口的?而庄延之成了真凶的替罪羊,被是栽赃嫁祸的?”
苏扬大声道:“趁着时间还早,咱们去钟守瑜家中看看!”
有三个寺丞还有公务要忙,没有跟着苏扬一起去,其他无事的官吏都跟着苏扬前往钟守瑜的家里。
钟守瑜是右藏库丞,库丞一共有四人,他是其中之一,八品官,品级很低,但也是朝廷任命的,比那些流外官强多了,按理说这家伙的品级不高,但位置很重要啊,就算随便抠抠索索都能捞一些油水,可钟守瑜竟然也是租的房子住的,家里还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
当苏扬带着官吏们来到钟守瑜的家,发现这家里真的很简朴,倒是收拾得很干净。
早有小吏先一步赶过来与钟守瑜的妻子讲明了来意,因此这女人知道苏扬的身份。
“妾钟余氏见过苏寺正!”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给苏扬见礼。
苏扬扭头打量一下这家里,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你郎君的灵柩呢?”
女人拉着两个孩子起身回答哭泣着说:“因这里是我家郎君生前租的,房主也不同意让我们把灵柩停放在此处,妾只能把郎君灵柩停放在城外义庄!”
苏扬向淳于仙仙打了一个眼色,淳于仙仙会意,拿出一串铜钱交给钟余氏说:“钟库丞生前清廉,以致家贫如洗,我家寺正钦佩,此乃寺正一点心意,还请余娘子切莫嫌少!”
钟余氏急忙推辞:“这如何使得,寺正好意妾心领了,不能收!”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钟余氏最终还是收下了。
苏扬对钟余氏说:“经过本官调查,尊夫之死只怕另有蹊跷,庄延之极有可能是被栽赃陷害的,为查清本案真相,本官想开棺验尸,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如此才能让尊夫在天之灵安息!开棺验尸毕竟不是小事,需征得家属同意,因此本官特来与余娘子商议”。
钟余氏本不想同意,毕竟人死为大?都已经封棺了?民间很多人认为人死之后一旦封棺,就不能再轻易开棺?否则会不吉利。
但她想起苏扬刚才说的话?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串铜钱,还是含泪同意了:“一切任命寺正做主!”
“多谢余娘子体谅?还请余娘子移步带我等前往义庄”。
在钟余氏的引路下,众人骑马的骑马?坐骡车的坐骡车?一起赶往延平门外的义庄。
延平门外有大量的坟地,也有不少义庄,这些义庄有些是官办的,也有私人开设的?无论是官办还是私人开设的?想要把尸体停放进去保存,都必须要交租金,按时间计算,放的时间越长,需要交的租金就越多?区别在于官办义庄收费低,而民办义庄收费高。
为何官办义庄收费低?而民办义庄收费低呢?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官办义庄毕竟有官府财政支持?但是服务方面就不是很尽心了;民办义庄服务态度好、条件好,所以收费高一些。
很显然?死者钟守瑜也不是长安人?他老婆孩子还是想以后把他的尸骨运回家乡安葬?让他魂归故里、落叶归根,因此才把灵柩暂时安放在义庄,当初苏扬也是这么干的,把苏庆节的骨灰暂时存放在义庄里,后来才运回家乡安葬。
“就是这一具棺木!”官办义庄的守庄人老头把苏扬一行人带到了一具棺木前,钟余氏带着两个孩子也跟进来了,棺木摆放着牌位。
不愧是存放死人的地方,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长期住在这种地方只怕对身体也不好。
被苏扬派人请来的道士先是做了一番法事,做完之后对苏扬说:“寺正,差不多午时了,此时开棺正好!”
苏扬点点头,对几个捕役摆了摆手:“开棺!”
钟余氏立即带着两个孩子跪在牌位前哭起来。
棺盖被撬开之后,几个捕役一起动手推开,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众人立即捂着口鼻,有些人受不了,连连后退,待气味消散不少之后,苏扬才捂着口鼻走近棺木。
他带上一副手套,以面巾捂住口鼻,伸手入棺把尸体翻个身开始检查。
尸体上的伤口在背后的左边,非常规整,苏扬可以想象得到,凶手一刀刺进去,瞬间拔出,手非常稳,力道掌握得很好,伤口周围的皮肤没有半点破损,伤口里面的肌肉和软组织截面也很整齐,这绝对不是一个从来没有杀过人的文弱之人能够做得到的。
苏扬检查完毕之后,扭头对淳于仙仙道:“你也看看!”
淳于仙仙也捂住口鼻,戴上手套走近棺木进行检查,良久,她对苏扬和众官吏说:“一刀毙命,凶手对下刀的位置掌握得非常精准,凶器从左背肋骨间隙穿过,直入心脏,抽回匕首时也不曾割伤伤口内其他筋肉,可以断定,凶手是一个杀人高手!”
苏扬对捕役们摆摆手,捕役们随即上前把尸体扶正,然后封棺。
“毫无疑问,庄延之没有这个本事,他是被栽赃嫁祸的,雍州官署对这件案子处理的草率了!”
寺丞尉迟真皱眉道:“死者是被刺客所杀,如此一来想要抓住凶手就难了,这种人来无踪去无影,如何查找?”
苏扬道:“如果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