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时期的武将们还是很有话语权的,全然不似宋朝和明朝那样武将没有地位,更没有话语权。
因此主帅在做出决定之前都会征询手下将军们的想法和意见。
但是武将们天生习惯了听命行事,就算要发表看法,也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一旦被人抓住破绽反驳,或是被主帅驳斥,丢了脸面不说,以后在军议之中就没有说话的份了。
其他将军都没有说话,大多数人的领兵经验都不是很丰富,有的将军甚至这还是第一次带兵出征,就比如韦待价,他虽是右武卫将军,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久在京城武将圈子里混的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这里只有李谨行勉强算得上是沙场老将,契苾明年轻的时候也曾跟随他的父亲东征过高句丽,多少有些作战经验,他的父亲契苾何力是铁勒契苾部人,出身于可汗世家,后来率部投唐,深受太宗皇帝喜爱,命他为左领军将军,后来他被叛乱的部众劫持到薛延陀,太宗皇帝不惜以公主下嫁把他换回来,契苾何力深受感动,当太宗皇帝驾崩之后,他要以身殉葬,被高宗李治阻止。
李谨行起身对李谨玄说:“此计可一试!”
计策能不能成功与如何施行有很大的关系,这主要看人如何操作布置,再高明的计策如果布置不当,也是白搭。
李敬玄脸上露出了笑容,当即说:“既如此,不知哪两位将军愿意带兵夜袭吐蕃军大营?”
下半夜的夜袭还好说,肯定有人愿意去,而上半夜的夜袭就不好说了,这很可能被困在吐蕃军的陷阱之中,到时候要假意投降,可吐蕃人也不是傻子,万一被钦陵发现了破绽,肯定是人头落地,这就死得太冤了。
将校们都不出声,一个个低着头,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
苏扬看着眼里,心里不由轻视几分,这帮人一个个精得似猴,平时口口声声要忠于皇帝、忠于朝廷,无惧生死,真到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愿豁出命去干。
苏扬脑筋一转,站出来抱拳道:“大帅,卑职不才,虽只是一个九品的陪戎校尉,但也愿意为大帅分忧,卑职愿意带兵负责上半夜的夜袭!”
尼玛的,你这个小鬼要搞什么?你这么做是要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架在火上烤吗?在场的唐军大将们只感觉脸上一阵发烧,心里却在诽腹苏扬这个家伙真是可恶,如果真让他带兵去,他们这些大将的脸还往哪儿搁?
“咳咳”这时正装得半死不活的王孝杰咳嗽两声,他神配合一般的呵斥道:“苏扬你胡闹,你一个小小的陪戎校尉带过这么多兵吗?你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吗?只怕你见了钦陵之后就吓得腿软,钦陵一眼就看出你假意投降的端倪,势必会引起他的警觉,下半夜的夜袭成功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王孝杰训斥完苏扬,对李敬玄说:“大帅,让末将去吧,末将这个模样更能让钦陵放松警惕!”
苏扬冷笑:“将军您别逗了,您这副模样能上得了马?”
其他将军们心中更加愤怒了,这一大一小就像是在唱双簧一样,这不是打他们的脸么?
李敬玄的脸上挂不住了,其他将军没人出来接下这个苦差事,而苏扬这个小鬼又故意跳出来气他,王孝杰更是陪着苏扬胡闹。
“够了,苏扬你退下!王将军,你既已受伤就好好待着养伤,否则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李某人苛待下属,让一个受伤的部将领兵去打仗,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王孝杰悻悻的不再说话,苏扬赶紧退回去站在他身后。
李敬玄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虎着脸扫视着将校们的脸,忍不住怒气冲冲说:“怎么着,平时一个个多能耐,现在真要尔等效死的时候都害怕了?尔等都是武将,贪生怕死还能领兵征战吗?”
李敬玄毕竟是文官出身,虽然官位高,爵位高,却没有统过兵,没有打过仗,更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这些武将都是粗人,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服有本事的人,只服能够带领他们打胜仗的人。
而自从开战一来,李敬玄的表现实在太差劲了,真到了关键时刻怯弱不堪,犹豫不决,做出的决定都是幕僚们给出的建议,他自己根本就没有主意,整整十八万人马到现在几乎折损了一半,还战没了两员大将,辎重粮草十去其九,他们怎么能把命交给这样的人?
李敬玄有些下不来台了,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样下去,他将威信尽失!
娄师德觉得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他也能理解这些将军们的想法,上半夜的夜袭危险性太大,人趋吉避祸是本能,其实这也怨不得将军们。
他站出来对李敬玄行礼:“大帅,夜袭之计是下官提出来的,下官虽未带过兵,但这些天跟诸位将军在一起,也算是知道了一些行伍之事,让下官负责上半夜的夜袭吧!”
李敬玄有些怀疑娄师德的执行能力,他的体会很深刻,他自己就是吃了不通兵事的亏,否则战事不会糜烂到这个局面。
“你真的能行?”
娄师德义正言辞的说:“大帅,没有人比下官更清楚这个夜袭之计,关键时刻需要有人去赴险,此人也只能是下官!”
李敬玄总算有了台阶下,他点头同意:“好,你就负责上半夜的夜袭!那么······哪位将军愿意负责下半夜的夜袭?”
这下众将终于有了反应,一个个纷纷站起来请战。
苏扬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