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知了嘎嘎地有气无力地叫,天气炎热,树叶都要被晒化了。
颜笙一身汗走进初云楼,卫璃立刻从树下起身迎过去,她焦急地问:“云师兄找到了吗?”
颜笙摇摇头,拉她坐下,都半个月了一点踪迹都没有,章云漫急的面容憔悴,日日发脾气!
“我刚从外面回来,风灵城都要被翻遍了,我们几个私下里讨论了,云师兄可能已经出了风灵城了。”
卫璃吐了口气,倒了杯水给他,低声讲:“但愿云师兄能平安回来。”
风灵城南郊地宫下。
外面下雨了,红媚在屋里呆的闷,开了门到宫门外透透气,冬雪过来找她,站在她身后讲:“宫主,云何非醒了。”
红媚嗯了一声,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没用的东西,醒了就醒了,我睡他是给他脸,要死要活的让人讨厌!不解风情!”
在外面看了会儿雨,红媚回到地宫,云何非刚刚被洗干净,换了身新衣衫躺在石床上,他眼下乌青,吃了太多的媚骨丸他身体虚浮,气息很微弱。
“你杀了我啊。”云何非有气无力地说,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真是个废物,这就不行了,扫兴!”红媚心里头大失所望,她走过去,目光像一把刮皮的刀在云何非身上游移,嘴里啧了声笑着说:“罢了,也该把你还给云中轻了,呵呵呵呵!”
红媚突然间剥了云何非的裤子,抽出腰间小巧的匕首,云何非瞪大眼睛,他绝望地哀求:“你饶了我吧……”
红媚盯着他,脸上的笑容冰封,她眼神冰冷阴鸷,令人毛骨悚然:“当年,我也哀求过云中轻饶我孟儿一命!我说过,我要让他断子绝孙!!”
红媚猛地挥刀——
云何非凄厉地惨叫!
藏剑山庄——
“师父!”吴飞冲进屋,他瞪着眼睛大口喘气,欢喜地大叫:“云师兄回来了!在院子里!”
章云漫飞身冲了出去,云中轻也急忙跟上!
云何非就在山庄的院里,一众弟子都围着,云何非躺在一辆平车上一动不动,木然地睁着眼睛。
云中轻夫妇来了,几名弟子立刻退开了,章云漫瞧见云何非瘦的开容枯槁,奄奄一息的模样,当场哭了,又看到他身下全是血,她立刻要去看云何非的伤口,云中轻突然拦着:“先送到屋里。”
云中轻屏退了院子里的人,喊吴飞推着平车把云何非送进是非楼,他把云何非抱进卧房,他喊吴飞退下。
屋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云中轻这才去看云何非身下的伤口,章云漫看清了那伤,一下子软坐在床上,她浑身冰冷,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像坠进了彻骨的冰窖!
“……怎、怎么会这样?”章云漫牙齿打战。
云中轻闭了闭眼睛,也是浑身发冷,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毒姬!
章云漫扑到床上抱住云何非,哭得撕心裂肺:“何非!怎么会这样!”
云何非张了张嘴,他此刻心如死灰,也没有了求生念头,嘶哑着嗓子对章云漫说:“娘,你杀了我吧,我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连男人都不是了,活着干什么?丢人现眼!
章云漫抱紧他,像被人拿刀一片一片地割下心头的肉,疼的肝肠寸断!!
“爹!娘!”
云南珠大叫着冲进来,章云漫抱紧云何非,尖着嗓子凄厉地叫:“滚出去!”
云南珠一只脚迈进屋里,她吓了一跳,从小到大章云漫从来没这么凶过她!她咬住嘴唇委屈地一跺脚,转身跑了!
晚上,云中轻从外面回来。
饭桌上的菜早已经冷透了,章云漫坐在堂屋里,白着脸痴痴地发呆,她头发散乱,珠钗都要坠下来了她也不知道,完全没了条理。
云中轻屏退下一,他坐下来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先别慌神,何非跟英瑜的婚事必须得取消掉。”
章云漫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她急忙直起腰慌里慌张地点头:“对,婚事得取消,不能让人知道何非出了这事!赶紧让英瑜一家离开藏剑山庄,还有,要赶紧请任生死来给何非治伤!”
云中轻沉着双眼,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是别请任前辈,免得传出去招人闲言碎语。”
章云漫猛一抽手哭了出来,失控地吼:“那也得治啊!万一能治呢?”
云中轻握紧她的手,蹙紧眉毛:“云漫,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护南珠的安全,毒姬不会善罢干休的。”
章云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嘴唇发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何非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南珠!他可是亲儿子!”
云中轻苦笑:“南珠是瑰灵公主的女儿!我们没有养好南珠瑰灵公主已经不满,南珠要真出了事整个山庄都要为她陪葬!”
章云漫被逼急了,不顾一切地大叫:“她自己弄出的私生女养在我们这里,她有什么资格不满!”一国公主,不知廉耻与人通奸!
房门是关着的,云中轻时刻警惕,他急忙拉章云漫坐下,压低声:“你小声点!”
章云漫瘫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捶桌子掉眼泪:“英瑜和英兰的事便是南珠找人做的!当初你就不该揽这事!累的我这么多年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云中轻端起茶杯喝茶,并不搭话。
是非楼只留了一个下人在外面伺候,章云漫暂时住在是非楼照顾云何非。
厨房刚送来了粥,章云漫端着往内室走,喊云何非吃饭,她刚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