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间的事儿水玲珑不好掺和,从妆奁盒子里拿出一副头面递给柳绿道:“拿好。”
柳绿一惊:“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您给我的嫁妆,我几辈子都吃不完了!真的……再不能收您的东西了!”
“那嫁妆,不是为你给的,是为了镇北王府的体面。”水玲珑将头面撞入锦盒,塞到柳绿手里,“回门了,哪有不领红包的?”
柳绿还是不肯收:“不行!我可不是为了找您要东西才来看您的!”
“我知道。”水玲珑拍了拍她的手,“我要走了,这些东西,带着也烦,你不嫌弃是我用过的就收下吧。”
什么叫带着也烦?你是世子妃,收东西、拿东西、运东西,又不劳烦你亲自动手!
柳绿明白对方是宽她心才讲那样的话,心中越发过意不去:“小姐,您对我……太好了,您对枝繁都没那么好。”
是啊,三个丫鬟里,枝繁与柳绿陪她的时间最长,按理说,她该对二人一视同仁,偏偏,不论在经济上还是精神上,她都厚待柳绿一些。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
尽管柳绿没枝繁那么听话,但柳绿从未对她丈夫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柳绿“攀龙附凤”的心与枝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柳绿暗恋的对象是水敏玉,枝繁思念的却是诸葛钰。
所以,宽恕柳绿比宽恕枝繁来得容易得多。
与枝繁一番寒暄后,乔琏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两个男人喝酒太无聊了,还是找那个傻女人比较有趣。
乔琏寻到墨荷院时,柳绿刚好在如厕,水玲珑接待了他。
有过三个孩子的水玲珑,浑身都充斥着一种令乔琏安心的母性,乔琏眨了眨亮晶晶的眼:“你就是那个女人的主子?”
那个女人?
这什么鬼称呼?
水玲珑捏了捏他鼻子:“哦,侯府的规矩真大呀,儿子这么称呼嫡母的?”
乔琏哼了哼,这女人,下手可真重!他的小鼻子一定已经红透了!
“要你管?”他撇过脸,眸光急切地搜索着柳绿的身影。
水玲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母亲很快就过来了。”
“哼!谁找她?”乔琏迈动小腿儿,一屁股坐在了离门最近的杌子上。
水玲珑被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逗笑了,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道:“小家伙,我知道,柳绿嫁到你们家,一定给添了特多麻烦。那丫头从前在我身边便如此,咋咋呼呼的,又傻兮兮的,除了长相过得去,简直没什么优点!她在你们家,受了不少欺负吧?”
乔琏鄙视地看了水玲珑一眼:“有爷罩着她,谁敢?”
噗嗤~
水玲珑抿唇,压下勾起的唇角,一本正经道:“这可是你说的,哪天她要是被欺负了,可就是在打你的脸了。”
“还用你教?”乔琏望天。
水玲珑见乔琏挺在乎柳绿的,对柳绿在侯府的处境稍稍放心了些。
……
这边,柳绿辞别了水玲珑,另一边,乔英也辞别了诸葛钰。
诸葛钰没说太多,只交代了一句:“太后与皇上就拜托你了。”
乔英是太医院院判,几乎每日都能见到姚欣与荀奕,荀奕倒也罢了,壮得像头小老虎,姚欣的身子则有些差强人意。
怀孕时被冯晏颖打成植物人,昏迷了足足半年,那之后,再怎么调理,都无法恢复如初了。
乔英道:“世子请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守护太后娘娘与皇上。”
……
柳绿与乔英、乔琏回到侯府,乔琏折腾一天,困了,先由丫鬟抱回屋睡觉,柳绿、乔英则前往侯夫人的院子请安。
刚走到门口,二人便听到一阵低低的抽泣,定睛一看,赫然是沈柔,她一边哭,一边去拉侯夫人的手,侯夫人却理都不理她,甩开袖子叫人将她撵走。
柳绿一头雾水,沈柔是乔英元配的妹妹,一向最得乔英与侯夫人的欢心,今儿是怎么了?侯夫人似乎不太乐意搭理她?
乔英也着实困惑呢,侯夫人虽然并不真的多么待见沈柔,可为了打击柳绿,表面功夫还是做得挺足的,照他计算,沈柔至少得在侯府呆到柳绿怀孕——
乔英叫来个婆子:“怎么回事儿?”
婆子给二人行了一礼,道:“回二爷的话,沈家大爷又借咱们侯府的名义在外头闹事儿了,这回,强抢了黄门侍郎家的外甥女儿,人给告到御前了!大公主和大爷都被太后叫到宫里,狠狠地骂了一顿!”
难怪侯夫人会发如此大的火!
“姐夫!姐夫——你帮帮我大哥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沈柔甫一抬眸,瞧见乔英,像饿狼似的扑了过来!
乔英头皮一麻:“这事儿,太后娘娘与皇上自有定夺,轮不到我们置喙。”
沈柔大哭:“姐夫——”
侯夫人现在是半个沈家人都不想看到了,当即叫婆子把沈柔丢了出去!
当晚,月华郡主闹上了沈家。
“没良心的啊,我女儿为你们沈家延续香火,把命都搭上
把命都搭上了,你们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呀!不管她大哥的死活,也不管她妹妹的名节啊——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亲家!我眼瞎啊——琏哥儿!你快出来呀!出来看看你外祖母被人给欺负成了什么样啊?”
侯夫人早就受不了沈家了,不然,在乔英宁愿娶柳绿也不娶沈柔的时候,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