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扬起手,狠辣的掌峰对准小弟子胸口拍去。
小弟子脸色煞白。
这一掌下来,他必死无疑。
他默念师父教的心决,无畏无惧的伸出稚嫩的手掌,抵死相抗。
凌云峰的弟子绝不认输!
“噗!”
想象中的剧痛并未袭来。
惊恐过度的小弟子瞧见嘴角溢出鲜血的孤月,惊奇得如五雷轰顶。
他竟然没事!
小弟子抹掉满头虚汗,冷静下来才察觉背后有一只手。
他转身,气急败坏的打掉容徽的手,“放开。”
容徽忍俊不禁,这个小弟子的性格和她自己收的第四名弟子很是相像。
一样的胆大包天。
一样的无畏无惧。
那是她唯一不后悔收的徒弟。
只可惜,他坠入魔道,自毁前程。
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师父未能尽职尽责。
第四个弟子,是容徽唯一一个亏欠良多之人。
孤月不知“沈莞尔”为何对她大打出手。
他阴鸷的目光落在小弟子身上,疾言厉色道:“大胆无礼!”
容徽将小弟子护在身后,漠视一切,“打你还要挑日子?”
“五长老!”小弟子听见熟悉的声音,小脸一红:“弟子方才冒犯五长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师父说啊。”
容徽抚摸他的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道:“不会。”
“嗤。”孤月认出来人,双手抱胸,不可一世道:“小废物,除了东施效颦你还会什么。”
孤月心比天高,自眼拙误会分身是渡劫期强者后。
自觉被狠狠的打脸,见到分身时常冷嘲热讽,已成习惯。
哪怕分身已成出窍大能,孤月对恶劣的态度有增无减。
“沈莞尔是圣女,你就要争一个长老来当,可笑。”
“仙音宗少宗主对沈莞尔情根深种,你竟不要脸夺人所爱?”
“丑没关系,没有自知之明就是你的错了。”
“别跟人说你认识我,那是对我的侮辱!”
分身与孤月相处的记忆在容徽识海中接连不断。
容徽思索片刻,道:“会的有点多。”
容她想想用那种方式自己更爽。
孤月嚣张跋扈至此,全靠他和分身结血契。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传长老令。”容徽将灵力灌入仙音花耳坠中,笑眯眯道:“剑灵派弟子速来剑冢听法。”
孤月不由一愣,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透过一丝不屑,“让剑灵派弟子来看你生搬硬套圣女的穿着打扮,模仿她言行举止,看你丢丑?”
法旨声如洪钟传遍剑灵派上上下下。
听长老讲fǎ_lùn道,对弟子修行大有裨益。
讲法传道,答疑解惑能避免弟子走歪路。
此言一出,剑灵派顿时沸腾了。
“这可是五长老第一次传经论道,机不可失。”
“五长老筑基修为,还没有你我高,能说什么?”
“呵忒!死呆子,五长老是渡劫失败导致境界跌落才变成筑基的,她曾是中洲出窍强者。”
“听法是真传弟子才享有的无上荣耀,知足吧你。”
正处理剑灵派内务的王石和璇玑相对而视。
不是借法器吗?
怎么传经论道了?
两人放下手中事物,速速御剑至剑冢,却见三十多丈的石门轰然洞开,容徽从石门中走出来。
“五师妹!开剑冢此等大事必须经过长老会议方可,你擅自开剑冢该当何罪。”
王石郑重道:“扰了老祖宗的清静。”
百年前一位长老强开剑冢,打扰到一位老祖宗清修。
老祖宗一怒之下毁了半个剑灵派,让剑灵派欠了五十年的外债。
如果剑灵派再炸一次,那可都是钱啊,钱!
剑冢内的剑灵一部分是外来者。
更多的则是渡劫失败后,为宗门能强大鼎盛而甘愿反哺剑灵派未来的剑灵派弟子。
剑冢内有几位元婴期以上的老祖宗镇守剑冢。
剑冢乃剑灵与剑主签约之地。
此处可以抑制剑灵。
在此处容徽是主,孤月是仆。
容徽掐住王石的弱点,慢悠悠道:“事后一百万灵石。”
王石脸上怒气瞬间消失,贴心道:“老祖宗肯定谅解五师妹。”
他眺望喜笑颜开涌来的弟子,笑容一顿道:“师门内能听长老传法的只有真传弟子,今日来的大多数是内门弟子,恐引发不满。”
真传弟子日后便是一峰之主。
剑灵派从未开过长老亲传外门弟子法的先例。
“修行苦寒,修的是心亦是缘。”容徽道:“入我剑灵派便是和我有缘,既然有缘分,何分内门外门?”
王石不由一愣,“五师妹的意思是让外门弟子也进剑冢听法,参悟?”
容徽颌首。
人越多,打得越响。
王石担忧乱了法纪,“七师妹,你意下如何?”
小师妹出身氏族门规森严,肯定不同意容徽胡来。
璇玑若有所思,“虽然我派海纳百川门内等级在中洲已是最宽容,允许外门弟子进出内门。
但他们仍旧不能与内门弟子共同修行。”
璇玑感觉桎梏自己多年的瓶颈开始松动。
容徽之言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这些年不得精进是自己成见太深,影响了心性。
修行,修的是自在。
渡人渡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困惑璇玑多年的心病豁然开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