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军一时懵了,一天时间,我一个人又拆又打,行吗?
看着这座齐腰高的、水气都未收干的双口大铁锅烟囱灶,陶军突然明白了,这灶是专门为考验我准备的。
陶军必须经历这次考验。而且,只能胜,不能败。
“好,我今晚就干。“
当天晚上,陶军就把灶拆了,只保留了烟囱。
第二天除了吃饭,陶军一刻没休息。到晚上十一点,烧柴火、烟煤的双口灶完美收官。
看着煤在马蹄型灶膛熊熊燃烧,表婶称出了大拇指,“不错,能干。“
因为太累,那晚,陶军睡得很沉。
半夜,陶军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帮他盖东西,我醒忪着睁开眼,是姝!她穿着睡衣,披着一件棉袱。
陶军一下激动起来,小声喊道:“姝,你咋来了。“
姝用手比划着“嘘“了一声,意思叫陶军别惊动人。然后,侧耳听了听屋外的动静,轻手轻脚走到陶军床前,俯下身子,瀑布般的长发泻在我的脸上,淡淡的体香飘入我鼻中。
霎时,陶军的心脏似要跳出胸口。看着夜色朦胧中姝那张秀美的脸,陶军突然按捺不着自已的冲动,从被窝里伸出双手,颤声说道:“姝,我……“话没说完,姝赶紧指了指墙两边。她头趴在我耳边,温柔地说:“哥,睡觉不要凉腿,不然以后要得风湿病。记住哈,我走了。“说完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尖走出屋子。
稍许,家院厕所门响了一下,等会又响了一下。
陶军暗暗笑了,“姝真聪明。“
大年初一,按当地习俗,开始走亲戚。表婶帶着陶军和姝走东家访西家。大家端杯喝酒时,姝常常抓几颗炒花生在桌子下面,把花生皮搓了,悄悄塞在陶军手心里。
姝说,“军哥,你看我妈好喜欢你。“陶军轻声说:“这叫老丈母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她在陶军大腿上一拧,笑道,“看把你得瑟的。“
晚上,是陶军给表妹们讲故事的时间。这个时候,姝总是双手托腮看着陶军,眼里盈满秋水。
初五,该返程了。
姝在市医院值班不能送陶军,刚走出大门,她眼里湿湿的,哽咽着说:“军哥,回家后马上给我写信,我等着。“外婆拄着拐杖,用手帕擦着眼泪,“军,你还会到南广看外婆吗?“我鼻子一酸,安慰她,“外婆,我会来的。““军啊,你和姝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可要好好珍惜。““外婆放心,我一定好好珍惜。“陶军忙回答。
表叔抬腕一看,“行了行了,别再说了,军还要赶火车呢。
南广火车站。
陶军刚找好座位,“呜……“绿皮火车一声长笛,车轮便“哐嚓哐嚓“转动起来。
陶军赶紧伸出头向表叔他们扬手再见。这时,表婶温婉地笑着,接着,三个表妹大声地朝我喊着:“军哥,有时间再来玩”。
火车开动了,三个表妹站在原地,直到陶军看不见她们。
一根根电线杆从车窗外飞速闪过。
“再见了南广,我一定还会来的!“陶军的眼角湿湿的,暗暗发誓。
火车一路急驰,雪花奋不顾身扑向车窗,又悄然滑下。
突然想起齐秦那首《大约在冬季》: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哦,姝,刚分开,陶军又想念你了!
回到小镇,一切如初。
陶军和姝仍旧在书信中品味无尽的相思。
又过一年。
陶军妈说,“军你快到二十二岁,足岁后,我就亲自陪你到南广正式提亲。“
陶军听后无比兴奋。
陶军把这消息告知了姝。姝也极为高兴,“军哥,结婚那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吻一次。“
是的,新婚之夜,我们一定要好好吻一次。因为,我们从未吻过。
七百三十天的日子里,陶军的爱情之舟一帆风顺,正朝着希望的彼岸,顺利前行。
可,在陶军满怀希望时却猝不及防地被搁浅了。
陶军突然近两个月未收到姝的回信了。
陶军的第六感觉告诉他,可能有麻烦了。
陶军安慰自己,“甭慌,说不定像上次一样,姝会来个意外的惊喜。
可两个月过去了,依然不见姝的信。
陶军这下真地慌了,每天上下午都往邮电所跑。可每次都空手而归。
陶军有些失落了。
转眼,已到深秋。
一天傍晚,陶军刚回家,姐就激动地喊我,“弟弟,你盼的信来了。“
陶军急问:“在哪里?“
“饭桌上。“
陶军拿起这封迟来的信,心中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