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新房,瞬间只余下富察巴顿和乌尔答陀瑾。静默了一阵子后,富察巴顿才鼓起勇气,上前揭开了陀瑾的盖头。陀瑾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望向他时,他却只是笑笑,抱歉说了句,“那合卺酒被打破了,我们以水酒代替,可好?”
“出嫁从夫,夫君说怎样,陀瑾从了便是。”陀瑾说着,害羞的低下头。
富察巴顿便将水酒倒入两个小酒杯中,与陀瑾交杯后,又问了句,“夫人一直未食任何东西,腹中可饥饿?”
见陀瑾摇头,富察巴顿又笑笑,一副温婉有礼的模样,“那睡吧。”
新婚之夜的红烛,是要燃一夜的。陀瑾眼见着富察巴顿和衣睡在她身旁,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她心中虽委屈,可也要知道,那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这样想着,她的手臂攀上了富察巴顿的背,脸也贴了上去。尽管富察巴顿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可她知道,他不可能睡着,便问道,“夫君,云瑶今儿个也真是为我高兴,竟然如此失态,还打翻了香炉,夫君可莫要怪罪啊。”
“云瑶是我的学生,我自然不会怪罪。我也知你与云瑶向来是最最要好的,你放心就是。况且香炉坏了,我再送你一个就是,只是要麻烦雪瑶再拿些香来燃上。刚刚那香,可真是好闻的很呢。”富察巴顿果然没睡着,听闻有关于景云瑶的事情,立即开口接茬了。
果不其然,景雪瑶出手了。陀瑾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景福雅也再三对她嘱咐,做事决不可向从前那般任性妄为,若有任何事,不好回娘家说的,就去景府找景云瑶,毕竟她觉得景云瑶还算可靠。看来这事,还真得找景云瑶商量一下了。
景雪瑶明知富察巴顿今晚定然不会过来,可红盖头还是执拗的不肯揭下,苍耳再三出了屋,又回来,一脸为难的对景雪瑶道,“二夫人,那边都没动静了,想必睡下了。二夫人也快些洗洗睡吧,您身子向来不好,别熬坏了。”
景雪瑶只得无力的拽下红盖头,苍耳发现她已满脸爬满泪痕,忙上前以锦帕擦着,又道,“二夫人可不许伤心,这第一晚,老爷就算是给面子,也得宿在大夫人处啊。老爷向来疼爱二夫人,与二夫人又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明晚定会过来的。”
“苍耳,你不必安慰我……”景雪瑶摇摇头,后起身,踉踉跄跄的往铜镜前去,摘掉一头的珠翠,后望着镜中的自己,道,“他们燃着娘调制的合欢香,巴顿哥哥怎会来我这里,定是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了。”
关于那香,沈从薏毕竟没有亲手交给景雪瑶,只是让黄泽将话告诉苍耳,又让苍耳转达的,所以此事,苍耳知道的自是一清二楚。见景云瑶那样悲伤的神情和落寞的眼神,苍耳只得道,“二夫人,若想得到日后的幸福和老爷对您的爱,咱们不得不忍过这一阵子了。”
“是啊,我不得不忍,”景雪瑶现在开始嘲笑最初那个信誓旦旦说着宁愿为妾只要爱情的自己,她从没想到,为妾竟是要受这样大的委屈。望着那滴着红红烛泪的红烛,景雪瑶笑的凄惨,“苍耳,你瞧,就连红烛都为我落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