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香和曼文两个此时正颤颤悠悠的穿着衣裳,吓得几乎连手臂都伸不进衣袖中。好在沈从薏和沈傲珊到了的时候,她们已经算是穿好了衣裳,正穿鞋子的工夫,见两个主子来了,忙又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停磕头认错。
“好了好了,认错的话我不想再听,”沈从薏落座在桌旁的鼓凳上,沈傲珊站在她的一侧,表情极为恭敬,但听沈从薏继续道,“你们两个平时也是有分寸的,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给我一一道来!若敢有一句掺了假或是有所隐瞒,我定让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二夫人,二夫人,奴婢跟着您的时间虽然只有几日,可还请二夫人救救奴婢和曼文吧,奴婢和曼文……也是被逼的呀!”元香哭的梨花带雨,模样极为让人心疼。
只可惜沈从薏是女子,女子哪有心疼女子的那份心思,更何况在如今她的眼中看来,这两个贱婢都是妖孽,是魅惑她儿子的妖孽。沈从薏冷笑一声,抱着膀子蹙着眉头,一跺脚道,“你们是被逼的?难不成是枫儿逼你们两个伺候他休息?荒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二夫人,元香说的是真的,奴婢们真的是被大少爷他……逼着灌了酒,奴婢们不胜酒力,然后就自然而然的……”曼文倒是比元香稍稍镇定些,不像她那些委屈的大哭,只是默默的抹着眼泪。
“自然而然的?哼哼,可笑,可笑至极!定是你们如同从前红袖一般,想做少奶奶的位置,可是?”沈从薏的语调越来越高,越来越尖,让在一旁旁听的沈傲珊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奴婢哪敢有这样的心思。”曼文听了,心中也觉委屈不已,“能在紫竹苑伺候,已经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奴婢不敢再有他想啊,还请二夫人明鉴!”
“姑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问问她们究竟枫哥哥为何会饮酒吧。”沈傲珊在沈从薏耳边小声说道。
沈从薏只得忍下一肚子的气,大口大口的喘了半天,才又问道。“好,我且相信你们。那你们说说,枫儿平日里甚少饮酒。昨儿个何以喝下这许多女儿红?你们可是知道女儿红这酒有多烈?”
“二夫人,”曼文对着沈从薏磕了个头,后又道,“奴婢不敢有一丝隐瞒二夫人,昨儿个晚上。奴婢如同平时一般给大少爷布菜之时,但闻大少爷唉声叹气,心事连连,奴婢便多嘴问了一句,大少爷只说在太医院事事不随心,总觉自己无用武之地。在那里像个多余的人,诸如此类的话,后还摔了一个碗。对奴婢大吼说要喝酒。素日里大少爷向来温文尔雅,从未如此,奴婢劝了两句,可大少爷不听,非要嚷着说奴婢不要多管闲事……奴婢实在无法。二夫人您最近又总犯头风,奴婢不敢打搅。只得按照大少爷的意思,往咱们小厨房的酒窖去取了一小坛女儿红来……大少爷见奴婢只拿来一坛,开口便说奴婢与那些人一样瞧不起他,要多拿几坛,奴婢无法,再往小厨房走的时候遇上了元香,元香便帮奴婢一道,每人拿了一坛,送到大少爷那里。然后……”曼文一想起当时的情形,身子还微微颤抖着,可见吓的不清,“大少爷拿起坛子,二话不说就往下灌,后又让奴婢与元香陪他一道喝……再之后的事情,二夫人就都知道了。”
“枫儿,不成材啊,不成材啊!”沈从薏听了,只管重重的用拳头砸着桌子,那“咚咚咚”的声音听得沈傲珊心惊胆战。她连忙阻止了沈从薏的自残,慢慢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儿道,“姑姑莫要生这样大的气,气坏了身子便是太不值得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得快些想想解决的办法。虽然和姑父甚少接触,但傲珊瞧着,姑父刚开始气急败坏,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反而平静许多,或许咱们能有办法……”
“就是因为最后家长平静了,我才更加害怕!”沈从薏的身子也在不经意间颤抖,景天佑平时素来没什么斤两,该生气就生气,该发火就发火,从不隐忍;而今日,居然将自己的火气暂时压制,想必待他们回来,一定是更大的暴风雨。一念及此,沈从薏明知元香和曼文并非故意,可也对她们恨得要命,指着她们两个道,“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勾引了少爷还诸多言辞,还不速速跪到大门口去!”
“二夫人,二夫人救救奴婢们啊……”元香跪着上前,抱住沈从薏的大腿,却被她无情的甩开,她的冷言冷语犹在这两人耳边,“一天是贱婢,一生都是贱婢,别想攀什么高枝儿了!赶紧滚去大门口跪着吧!”
元香和曼文两个互相搀扶着起来,才走了两步,又听到沈从薏的话冷冷从背后传来,“做了这样子伤风败得的事儿,还提得起你们的腿?给我跪着出去,一直到大门口!”
“是,二夫人。”曼文咬紧了牙,元香委屈的还想开口求情,却被曼文的摇头打断。两人互相挽着手,一步一步的跪着往外走。石子路崎岖,土路上又多冰雪,可这种种的折磨,都比不上跪在紫竹苑大门口,被经过的丫头小厮们议论难堪。女子最终的就是一张颜面,而如今,她们二人的颜面已经被整个景府的人随意践踏。
景云瑶和景泽岚在夫子处上完课,就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后姬无双和青芷居然到了念嫣苑寻她。景云瑶心中自然知道是何事,但此时装傻是必要的,她忙迎了上去,喜气洋洋的开口道,“六娘,青芷,这会子来念嫣苑,可是来蹭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