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虽然被心爱的男子这般说着,景云瑶心中有万般难过,但她不会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只得佯装羞涩,一张俊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景祥隆倒是哈哈大笑,难得逗趣道,“咱们云儿居然害羞了,看来是恨嫁了吧?”
“哎,云儿身子才好,家长便这般拿着玩笑,”温又容微微一扬嘴角,接着景祥隆的话茬道,“云儿,你爹说的不错,巴顿那孩子啊,我见过几回,人长得fēng_liú倜傥,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风范。富察家是八旗子弟,祖上更是重臣,你若嫁了他,也算是桩好姻缘。”
“今儿本是为云儿办的家宴,说到如今,倒像是云儿的亲宴了,”沈从薏见缝插针,见景云瑶一直未有表态,忙开口道,“云儿放心,这也并非强迫你,若你不欢喜,便只做无缘,你只安心读书便是。”
跟自己无缘,不就更名正言顺的和景雪瑶有分了?景云瑶虽然越想越气,但见今天这阵仗,事情算是没有丝毫转机,这个富察巴顿是做定自己的老师了。不过景云瑶并不想就此认输,还是垂死挣扎了下,“爹爹,咱们这边说的轻松,那富察巴顿可愿意来府里做云儿的老师?”
“云儿放心,我与富察福敏同朝为官,曾相交甚密。府中与富察府也一直未曾断了联系,巴顿那孩子定不会拒绝的。”景祥隆说得倒是信心满满,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事情已定,景云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便只得这般由着,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餐景云瑶吃的没精打采,旁边景月瑶的冷嘲热讽一句都听不进,只要一想到沈从薏这招“借刀杀人”居然得手,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自是食不甘味。景雪瑶却是兴奋的红了脸,与兄弟姐妹们谈天论地,不知多快活。尽管富察福敏已于几年前殡天,但富察府与景府却从未断了联系。景雪瑶早便看中了温儒英俊的富察巴顿,不然也不会年方十八仍待字闺中。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日日相见,她怎能不欢欣雀跃?
宴席散了后,各院夫人姑娘便也都回了去。景祥隆本来盛意挽留景康雅和聂锦浩,但二人念着回去看儿子,景祥隆只得松口,并且再三叮嘱景康雅要常回府里看看。景云瑶和寒烟打点好景泽岚,才要抬腿离去,谁知温又容却几步上前,牵了景云瑶的手,对其慈爱笑道,“云儿慢走,与祖母先回延寿苑,祖母有话说与你听。”
沈从薏余光瞥了一下这面,正心里不痛快温又容对景云瑶的特别对待,但听温又容又对她道,“从薏,你也跟着过来。”语气中带着三分威严,这倒让沈从薏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折腾一中午,总算有件高兴事儿了。景云瑶垂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素淡的衣裳,顺便对寒烟眨眨眼。寒烟立即会意,也明白了当初景云瑶的那句“成败都在这件破衣裳上”的真意,虽然温又容没有点名让景泽岚跟来,但寒烟也搀着景泽岚的手臂,跟在景云瑶身后,一齐向延寿苑而去。
一路上,沈从薏的心都是突突的跳着,似乎带动的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她预感事有不好,但又想不到是什么事情。女人家的事儿,男人自是不必插手相管,况且令皇贵妃的心疾、富察巴顿那边的游说,景祥隆和景天佑何愁没事做,从前院儿出来,几人就在垂花门分了手,温又容带着沈从薏一行人回了延寿苑,景祥隆和景天佑去了钟离苑。
坐在延寿苑的太师椅上,沈从薏却感觉万般的不舒服,犹如针毡一般。景云瑶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坐在沈从薏对面,两人都静静等着温又容开口。温又容不愧曾是景府的主母,脸色一沉,威严尽显,开口时铿锵有力,“云儿,祖母问你,你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回祖母的话……云儿,云儿……”景云瑶说着,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寒烟见状,忙上前帮忙拭泪,见景云瑶已经泣不成声,寒烟焦急替她道,“回太夫人的话,我们大姑娘的衣柜中本就没几件衣裳,这是唯一一件没打补丁,能穿出门面的……”
“荒谬!”温又容双眉一蹙,一巴掌拍在香几上,茶盏都震了一震,“堂堂景府的嫡长女,居然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沈从薏,身为如今景府的主母,你可知错?”
“二娘!”沈从薏没想到会闹出这般幺蛾子,忙起身双膝跪地,对着温又容磕了个头,急急开口辩解道,“这件事儿的确是从薏的疏忽,从薏知罪。只是云儿和岚儿的月钱也是按月发放,照理说该不会没有好衣裳的……”
沈从薏倒是聪明,不但将黄婆婆当成“看门狗”,如今还成了“替罪羊”。景云瑶心中冷笑,但这会儿并非她开口的时候,毕竟设定中,她是失忆了的,之前的事情还得由寒烟表述。寒烟虽年岁小,但也的确聪明,听沈从薏这般说,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接着沈从薏的话道,“奴婢斗胆一眼,在松柏苑伺候这几年,奴婢从未见过大姑娘和二少爷有月钱发放。松柏苑的吃喝住行,都是其他苑里剩下的、不要的。奴婢以命发誓,若奴婢说了半句谎话,天打雷劈啊……”
“祖母,难道这些年,云儿和哥哥便是受着这种委屈吗?”景云瑶终于得空涕泪交流的说了这么句话,但见沈从薏脸色越来越黑,心中还是有几分爽快,“是不是因为云儿和哥哥没了娘,所以整个景府的人都嫌弃我们……”
“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