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白玉的表情让景云瑶无端端的心头一冷,开始有不详的预感蔓延开来。她尽力保持着一脸的笑容,对章白玉开口道,“什么事要搞得这么严肃?”
“那一夜的事情,你忘了吧。”
两句话,十个字,便把曾经的爱抛得一干二净,也即刻让景云瑶心如刀割。她攥了拳头,不愿去顾那撕心裂肺的疼,只忍住几欲喷薄而出的眼泪,问了句,“为什么。”
“抱歉。”章白玉不愿过多解释,他的心何尝不是狠狠的疼,万箭穿心一般。
“是因为青云哥哥吗?你在乎他的感受,所以你要放弃我?”景云瑶不愿相信章白玉是这样唯唯诺诺的人,在她印象里,章白玉向来是敢爱敢恨。他恨御医治不好他额娘的病,让额娘生生痛死,自此之后,他恨毒了所有汉人,那样干脆的恨着。他对章青云、对阿桂的亲情,更是景云瑶看在眼中的。为了章青云,他曾与她一道犯险,不惜赔上性命也要救他。可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他却不愿坦诚去爱呢?
章白玉看了景云瑶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很快将目光移开,不再与她对视。景云瑶却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想用力晃醒他,可他却纹丝不动,冰山一般。
景云瑶最终只得放弃,她讪讪的放下手,回过身的瞬间,眼泪如小溪一般清澈的流淌下来,在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一道弧线。忍住哽咽,景云瑶告诉自己,一定要给自己留最后一丝颜面,不属于你的,便不要留恋。咬紧牙关,景云瑶摆摆手,稍大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满不在乎,才开口道,“就如你所愿,我忘了便是。”
之后,是大段大段的沉默。景云瑶好不容易等泪痕干了,回头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章白玉早已在她不知不觉间离开了。有些空旷的屋子里只留下景云瑶一个伤心人,她几乎站立不住,软软跪倒在地上,后扶膝大哭。哭出她所有的不满和委屈、伤心和绝望。事到如今,她才明白,从前对景天佑。是依附、是讨好,不是爱;对章青云,是感激、是习惯,是相濡以沫,也不是爱。唯有对章白玉。她是真真正正的爱上,所以当她知道这份爱不会有结果,才会伤的这样彻底。
章白玉其实没有离开,他依旧站在景云瑶开着的那扇窗外,定定立在原地,任大雪落在他的头顶和肩膀。屋里头景云瑶的呜咽在他听来。还不如一刀了解了他来的痛快,他也明白,原来心爱的女人如此伤心。他竟是感同身受的。他多想进去抱住她,对她说,他爱她胜过他的生命。只是章青云先到了,他不能就这样与景云瑶心安理得的相爱,这太对不起章青云。从小到大。有什么东西,章青云都让着他。如今,或许是他该让步的时候了。
闭上眼睛,章白玉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的不坚强,但他清楚的是,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他一定会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冲动,回到屋里去抱紧景云瑶。章白玉一咬牙,一攥拳,扭身便走,运起体内真气的工夫,便消失在景府,也消失在这大雪夜中。
景云瑶病了,也不知是着了风寒还是怎样,就是突然的病倒了,在正月十一这一日。
这病可是来的稀奇,毕竟前一日才在红梅苑开开心心的度过了初十,景云瑶因为这两年一直用药膳调理身子,身子也逐渐好了起来,怎会无缘无故的病了呢,所以在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已经围了一群人。
景云瑶一个一个看下去,景福雅一家、景康雅一家、景尘佑一家、景宁雅一家,还有景祥隆、温又容、景天佑、沈从薏、温晴茵、姬无双、景泽岚、景雨瑶,该来的都来了,她的卧房本是挺大的,可是突然挤了这么多人,倒显得拥挤不堪了。
“怎么了?”景云瑶想起身,却发现身子晕晕沉沉的,又一直发烫,几乎动都动不了。她也是大夫,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风寒的症状,而且这种感觉,应该是重风寒了。
“昨个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了呢?”姬无双也是真着急,况且她平日在景府就与景云瑶情同姐妹,这会儿自然坐在床边,是最亲近她的位置。姬无双探了探景云瑶的额头,后一脸的凝重,又叹了口气,“这么烫。”
“我已经差醉竹去熬药了。”景祥隆早便开好了方子,本来今日景尘佑一家准备回府的,可突然闹出了景云瑶这糟子事,也就耽搁下来,估计与景宁雅、景福雅和景康雅一样,要等到过了正月十五了。
“云瑶没事,弄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云瑶心里也是过意不去。”景云瑶有些抱歉的望着这些关心自己的亲人——自然,不排除里头有默默看笑话的,比如沈从薏一行。
“云瑶,云瑶怎么会病倒了呢?”
众人还在一旁安慰景云瑶的时候,章青云大惊小怪的声音打院儿里传了来,并且是由远及近的,可见他自打进了院儿就开始嘀咕和焦急了。众人识相的让出一条路来,毕竟景云瑶与章青云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两个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在章青云来了之后,无关的人很快便告辞,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了景祥隆、景天佑、姬无双、景泽岚和这“一对有情人”。
“方子在这里,你瞧瞧。”继姬无双识相的将床边让给章青云后,景祥隆又将药方交给了章青云看。章青云皱着眉头帮景云瑶把过脉后,接过药方,边点头边道,“云瑶因体内正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