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竹点点头,要将三个青瓷小瓶儿递过去的时候,却又有些迟疑,手一直举在胸口,迟疑不动,“大姑娘,您可是想好了?这可是您的……您这是要亲手断送……”
醉竹都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可景云瑶的目光里却满是坚定,“醉竹,爱情就是一把双刃剑,伤了他,也伤了我。这孩子注定不属于我们,我对不起他。如果有来世,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他。”
景云瑶已经话至如此,醉竹实在无法阻拦,也只能接着景云瑶的话道,“如果真的有来世,奴婢愿与大姑娘一起,用一生来补偿他。”
“醉竹……谢谢你。”景云瑶接过三个青瓷小瓶,码好摆在桌上,她则落座鼓凳之上,望着这铺着大红喜布帘的桌子,觉得或许那红,就是自己孩子的鲜血染成。
见景云瑶的手颤抖的触碰到了第一个小瓶儿,醉竹好像想起什么一般,一下子就紧抓了景云瑶的手,最后一次努力道,“大姑娘,奴婢刚才见同来了三座轿辇,似乎最后一乘暖轿是专门为大姑娘而来的;午膳过后,大姑娘还要换上格格制服与大汗和……和一对新人同游京师,受万民朝拜,这,这药……”
“此事我知晓,之前祖父与说与我听过,”景云瑶颔首,这或许也是她的最伤心之处,“醉竹,这药不是会立刻发作的,午膳前服下,最起码要晚膳后两个时辰,也就是……他们洞房花烛之时才会发作,时辰我是计算好的,这样的话,到时候我一心腹痛,便不会记得心痛了。”
“大姑娘……”醉竹渐渐松了手,退至一旁,扭过了头,不愿意看到景云瑶亲自饮下那药汤。可她又有什么立场说,有什么立场责怪呢,她也是送走这孩子的最大帮凶啊!
景云瑶执起青瓷小瓶儿,轻轻晃了晃,感觉到里头的药汤也跟着摇了摇,她闭着眼,口中喃喃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语毕,她狠下心来,将那小瓶中药汤一饮而尽,既然喝光了第一瓶,接下来的两瓶,她自然也是接踵而至,三瓶都喝光之后,她重重的将三个青瓷小瓶掷在地上,瞧那瓶子摔的稀巴烂,就像她与章白玉永远不会再重叠、再重来的爱情。
“怎么了怎么了!”外头的王英俊听到屋里的破碎声,觉得情况不对,连忙想要推门而入。只是醉竹插好了门,他如何都推不动,便只是焦急的在外头敲着门。
“醉竹,给英俊开门吧。”景云瑶吩咐,醉竹自然顺从,王英俊立即冲了进来,只是见景云瑶倒是安好,只是脸上还有些未干的泪痕,地上则是碎了的渣滓。不待他再开口问,景云瑶已经对醉竹道,“快出去找簸箕来收拾一下,毕竟是章佳二少爷的新房,”后又直接对王英俊道,“英俊可要说话算数才行,当初你说了你会收拾好床铺。如今我已经一切无碍,咱们一道收拾了新房,便往前厅去吧,别劳烦青云哥哥再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