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彦谷,你知不知道,曾几何时,就在我快要放弃,想着成全你们幸福的时候,可不曾想,老天居然助我一臂之力,你莫名的坐上了额驸之位。云瑶是心比天高的女子,怎堪寄予他人之下。于是我费尽心思的让云瑶来打动你,让你安心的去做额驸。可谁知,人在做,天在看,我做了这样卑鄙的事情,老天都不容我……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后苦了的,是云瑶。舍彦谷,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云瑶,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补偿你们,才能让自己不这么愧疚,不这么难过,舍彦谷……”
章青云还在梦呓着章白玉名字的时候,章白玉却早就不知人去了哪里。章青云只是朦胧间感觉到那股冷意不再那般强烈,他翻了个身,将被子整个捂住头,人在其中缩成一团,如同娘胎中的婴儿一般。
其实章白玉在听到章青云说到云瑶有孕的时候,便再站立不住,扭头便走。景云瑶与他在一起之时,还是处子之身,便说明,易水寒的人并未对她做过什么,在凤鸣苑那几日,她也是宁死不从;而与他一夜春风之后,两人几乎日日都能见面,从景云瑶怀着的月份看来,她没有什么机会与其他男子发生任何关系。那这个孩子,毋庸置疑,便是他的。景云瑶居然有了他的孩子,章白玉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些日子景云瑶气色一直那样差,身子那样弱,原来,她承受的竟是这双重的痛苦。今儿是他的大喜日子,景云瑶带着他们的孩子,看着他娶另一个女人。景云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这一日的?她那样的强颜欢笑,还曾想与自己说些什么。可他却倔强的不肯去看她一眼。如今想想,这又是让景云瑶如何的伤心?
一直以来,章白玉都觉得自己是那受害者。可如今他才想明白,最大的受害者,是景云瑶!章青云根本不该对这个孩子负责什么,该负责任的是他章白玉!一面往景府疾驰的路上,章白玉一面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绝对不要再离开景云瑶,哪怕是一起上断头台。他都毫不惧怕。黄泉路上,他有景云瑶和他们的孩子,夫复何求呢?
章白玉到了念嫣苑的时候。心便一直突突的跳着,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紧张感。从前,即使面临的是千军万马,他也不曾这样紧张过。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竟让他如此的牵肠挂肚。章白玉都觉得,自打认识了景云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都不认识如今的自己了。
章白玉吐纳之间,已经运了内力,以轻功上了景云瑶的屋顶。轻轻揭开几层瓦片,从上面观察着屋内的情况。本该是漆黑一片的小屋中,因为有极好的月色。倒能让章白玉看得清晰。景云瑶正背对着门口而睡,虽看不清她面容,但是从安静的氛围看来,她该是睡得很熟。这本该是最安详的一幅画面,可章白玉却在其中嗅出了一丝丝的不详——那是一种血腥气。而且还是极重的血腥气。
章白玉登时心下念着不好,生怕景云瑶做出什么事。忙从屋顶一跃而下,推门而入。果不其然,才一进门,那股血腥气便迎面而来,章白玉几乎是奔跑着到了床边,感觉到那愈发浓烈的气味,他一把掀开了景云瑶的被子。
景云瑶睡梦中,忽的感觉一阵冷意,她打了个哆嗦,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黑影,而被子,就在那黑影手中。景云瑶吓了一跳,尽管身子已经虚到一动便是一身的汗,但她还是支撑着起来,退至床的一角,定定与黑影对视。
景云瑶本该喊出声来的,可她没有,因为她感觉到,那丝丝的冷意,并非都是没有被子才这般,而是那黑影,本身就发出一股淡淡的冷意,像一块冰雕一般。而这世上,能够让人不寒而栗的,唯有一人,便是她最心爱的、本该今晚是新郎官儿的章白玉。
章白玉没有去注意景云瑶的神情,只是景云瑶移开身子后,他感觉到那股血腥气更重了。平常人可能鼻子并非这般灵敏,但章白玉是久经战场的人,对血的气味儿最敏感。借着月光,章白玉发现,景云瑶刚刚躺过的地方,有不用于他处的深色。章白玉心头一紧,忙将被子扔在地上,自己去点燃了一旁的油灯,借着灯架上的光,章白玉终于看到,那洁白的褥子上,是触目惊心的红。尽管那红并不多,约莫一掌大笑,可对于一个孕妇来说,见红意味着什么,这就是连章白玉都清楚的事情。
景云瑶也发现了那块血迹,她叹了口气,将褥子卷了起来,后也不去看章白玉,只低低说着,“今儿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不陪着雁瑶,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快回去吧,被人知道了,又不知会传出什么话了。”
“你真的想赶我走?”章白玉步步逼近景云瑶,景云瑶已经被逼至角落,无路可逃。
感觉那冷意愈甚,景云瑶再度哆嗦一下,后转过头,勉强扬起嘴角算是对章白玉笑了一下,“你已经是我的妹夫,与老师一般,希望日后还是与我保持距离吧。”
“百无一用是书生,富察巴顿那人,何以与我相提并论。”章白玉立即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只是眼神落在景云瑶身上的时候,难免还是多了几分柔情,“更甘图吉都和我说了。”
“说……说了什么。”景云瑶立即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她觉得章青云虽然天真,倒还不至于将一切都说与章白玉听吧。他是天真,但不是傻啊,这可是关于自己的贞洁问题,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