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会男子,在咱们府里的家规中,怎么说?”这一日虽天气阴霾,沈从薏的心情却格外的晴空万里,自打沈从嫣回魂一事闹开后,她就一刻没安生过;但红袖这几句话,却是让她眉开眼笑,终可拨得云开见日明。抓到景云瑶这样大的把柄,加上姬无双的事一发,景云瑶必定万劫不复,饶是再闹什么还魂的把戏,也无法东山再起了!
“回二夫人的话,”黄泽伺候沈从薏多年,从沈从薏的表情就可猜到她心情好到了极点,便也扬着嘴角开口道,“府里家规明白写着,丫头私会男子,是要受杖刑再赶出府的,松柏苑的寒烟就是个例子;姑娘私会男子的话,杖打三十,禁闭三月,没收一年月钱。只不过关于私会两名男子,家规就没有细说了。”
“唉,”沈从薏假意叹了口气,面上的笑容愈发阴毒,“这松柏苑也真是流年不利,怎生丫头主子连着犯同一条家规。”
“二夫人,不如让红袖去寻了老爷告发大姑娘的事儿……”红袖自是想借着这样的机会快些回到紫竹苑来,沈从薏曾经应允她的那些事她可是一刻都不曾忘记。
“哎,这断断不可,”沈从薏却当即拒绝了红袖的意思,摇头道,“只这一条罪,实在不足以拉你的大姑娘下马。馥郁阁是京师数一数二的调香阁,也就是说,如今的景府之中,除我之外,景云瑶对调香也甚有心得了……”沈从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斩钉截铁道,“我定要她数罪并发才能永远断了她与家长的那条联系。”
沈从薏说着,目光似乎放的很远,一脸的笑意愈发冰冷,“姬无双,你这胎来的可真好,看来是老天要亡你景云瑶啊。”
红袖虽心中有了些苦意,但沈从薏的话传入耳中,却犹如春风贯耳,“红袖,你且回去继续盯着大姑娘。不过你在松柏苑的日子怕是也没多久了,像你这样伶俐乖巧的丫头,我怎么忍心将你给了别人。先下去吧。”
“是,多谢二夫人抬举。”红袖对着沈从薏拜了又拜,方才感天动地的离去。
黄泽是沈从薏的亲信,这会儿自是凑在她身旁,边奉茶边道,“二夫人可是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吧。”
“你向来颇懂我心,就由你来说。”沈从薏呷了口茶,感觉着茶香缭绕,心境分外开阔。
“奴婢斗胆,”黄泽对着沈从薏福了福身子,“奴婢怎敢知二夫人所想,奴婢笨嘴拙舌,更是说不出二夫人所想。”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关于这点,黄泽是打皇宫出来的,自是心知肚明。
“那就且看着吧,”沈从薏笑笑,吩咐黄泽道,“去寻几个信得过的小厮来,查一查红袖口中那两个男子的底。”
“是,二夫人。”黄泽一福身子,便速速下了去。
景云瑶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并且景康雅最担心的事情已经成真。她依旧与章青云一道去了馥郁阁,见了王英俊的时候,便将从姬无双那里要来的香囊递了过去。尽管沈从薏是当着几人的面亲自帮姬无双系在床头,若出了事情定脱不了干系,但她还是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管姬无双要了这香囊,准备让王英俊仔细查一查,看看是否妥当。
王英俊接过香囊,倒是先赞叹了一番绣工。景云瑶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认的是,熟能生巧,沈从薏打小就偏爱这些东西,这手艺自是炉火纯青,让同是调香师的王英俊都叹为观止。
“先别感慨手艺了,英俊帮我瞧瞧这香囊挂在有孕之人床前有无不妥。”景云瑶打断了王英俊那些夸赞之词,嘴角都快瞥到地上去了。
章青云在一旁哈哈笑着,大大咧咧的一拍景云瑶肩膀道,“阿娜妮,看来你定是不喜欢这缝制香囊之人,你向来不打断他人言语,这次倒是一脸的不耐烦啊,似乎英俊再多说一句,你就要发火了一般。”
“青云哥哥!”景云瑶立即就红了脸,被人说中心事的感觉可是一点都不好。
“倒是我太过唐突了,抱歉,”王英俊虽这般说着,脸上可没有一丝歉意的表示,半天才正经着小心翼翼将香囊拆开,以手指一点一点拨着那细碎的粉末,“这香囊之中的香料倒是简而划一,冰片、朱砂、远志、兰花,唯这四种。”
“这四种都是凝心安神的香料,并无任何其他作用,”见景云瑶还是一脸的不放心,王英俊继续道,“并且这四种香料的搭配份量也是极正确的,只是……”
“只是什么?”景云瑶急着问了一句。
“古籍记载,制何首乌的叶子也可制成香料,并且同有安神之效用,”王英俊说着,后又摇摇头,道,“不过也只是于古籍上见过而已,制何首乌向来是极好的草药,药商们倒是从不留其叶,应该无碍。”
“这制何首乌的叶子既然也是安神,可与什么香料有冲突?”景云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虽然目前这香囊中没发现那叶子,谁知日后有没有呢,还是先知道为好。
“朱砂,制何首乌的叶子与朱砂两种香料若长期嗅之,会使有孕之人身子渐弱,或会出现血崩之状。”王英俊见景云瑶面色刹那苍白如纸,忙又补充道,“这也不过是古籍中记载,现下倒是从未听说过,妹妹且注意着便是了。”
“英俊的话,云瑶受教,回去定会好好注意。”景云瑶听完王英俊的话,只觉心神不宁,但这香囊可是沈从薏亲手系上的,若一日拿下,便是对沈从薏心存了不敬,怕她以此来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