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昨儿个虽用了英俊制的驱蚊香,夜里可以安枕,却一直睡不踏实。”姬无双支着下巴,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和空洞,“云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事已至此,六娘这样担心也不是办法,”景云瑶蹙了眉头,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又闹出这遭子事,让人烦心不已,“如今时候紧促,咱们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六娘与其在此唉声叹气,还不如想想如何能够留住爹爹的心吧。”
“唉。”姬无双一双杏眼立即泪如泉涌,哭哭啼啼的说起了前事,“家长从前待我是最好的,可今后……恐怕四姐姐便是我的先例了。”
看来姬无双还真是恐惧至极了,景云瑶稍作安慰,便遣了青芷进来,与青芷两个一同帮姬无双梳妆打扮。只因姬无双腹中胎儿已有三月,所以这次景天佑的生辰,她便没有如往常一般准备舞蹈;况且如今的她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根本没想过准备什么贺礼。如今看来的话,还真是大大的失策了。
暂时安抚了姬无双,景云瑶也得回房去梳妆了。路上,景云瑶的眉头便一直蹙着,思前想后都不明白,敖媚仪一向倨傲,即使恨毒了姬无双,也不屑耍这样的手段。这次虽看似与沈从薏一丝都搭不上,可景云瑶却觉得,定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
看来沈从薏沉寂了这许久,终于准备出手了。景云瑶紧紧攥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她何时出手不好,偏偏挑景泽岚学习的紧要关头上,如今看来,自己就算有几个分身都不够用了。
景天佑生辰这样的大事,富察府的富察英奇没理由不来凑一份热闹。因富察巴顿如今已是官宦,虽为闲职。但白日里都要在翰林院任职,所以景云瑶和景泽岚如今的老师,已换了另一位夫子,白发须眉的;而陀瑾也心愿得成,鸿时开口求乾隆赐婚,乾隆自然应允,已经亲开尊口,这桩婚事便已敲定。
景云瑶已经许久不见景雪瑶,听说她大病一场,谁人都不见。这不。若不是景天佑生辰,她定是还将自己闷在屋中。景月瑶不变初衷,依旧跟在景雪瑶身旁问长问短。只是景雪瑶身子似乎单薄不少,脸色惨白惨白的,衣裳也没有过多装饰,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景月瑶的话,一脸的不耐烦。
景云瑶见了。便吩咐寒烟照顾好景泽岚,自己则上前问候着,“许久不见大妹妹,怎生憔悴成这般,身子可好些了?”
“少在那里装好心,”景雪瑶立即杏眼一瞪。胸前剧烈起伏着,看来是气得不轻,“若没有你在一旁推波助澜。格格和巴顿哥哥的进展怎么会那么快?又怎么会让皇上开了金口赐婚?”
“妹妹这话可实实冤着姐姐了,”景云瑶立即一脸的委屈,辩解道,“老师教我格都是在一旁瞧着的。姐姐我可没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来撮合他们呀。况且妹妹才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偏帮着陀瑾格格呢?她虽是格格,也是我的妹妹,但始终不及大妹妹在我心中的地位呀。”
“雪儿,不许对你大姐姐无理。”沈从薏不知何时过了来,笑眯眯的一把拉过景雪瑶,对景云瑶道,“雪儿性子一直如此,也是病的有些糊涂了,云儿别与她计较。”
“瞧二娘说的,倒让云儿不好意思,”景云瑶立即对着沈从薏福了福身子,就算心里再恨,但表面上的工夫她是绝对少不得的,“老师的事,云儿也很遗憾,其实云儿也希望老师能与妹妹在一起的,只可惜老师似乎本身也更中意陀瑾格格……”景云瑶最后这句,虽看似是悄声对着沈从薏说,但声音却恰到好处的能让景雪瑶听到。
如若不是沈从薏一再压制,景雪瑶早已暴跳如雷。沈从薏见景云瑶来者不善,便笑笑转移话题道,“听闻你四娘可是为家长的生辰大费周章,还亲自去了宫中请了一等一的舞姬来助兴。我刚刚瞧了瞧,哎呦,那舞姬长得真是极好看的,与你六娘不相上下。云儿可要随二娘去瞧瞧?”
“听二娘这样说,云儿可要看看了,二娘的眼光高,能让二娘夸奖的女子,定真真儿是个美人胚子。”景云瑶说着,倒是随沈从薏一道离开。沈从薏对景月瑶使个眼色,景月瑶立即会意,拉着景雪瑶到了景泽枫的一侧。如今,能制得住景雪瑶的,唯有景泽枫一人了。
敖媚仪这一日可是盛装打扮,只不过出了院门就找不到景雁瑶了。想来景雁瑶也是寻了景泽枫去,她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与沈从薏愈发亲近,虽然她还是冷冷淡淡的,但总算也将沈从薏当做了姐妹,还听了她的话,准备了这样别出心裁的贺礼。敖媚仪到了前院,垂头望着小池中的自己,一袭飘渺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外罩抹胸蓝蝶外衣,将白皙肌肤映的若隐若现;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摇曳着,散落肩膀的青丝以血红桔梗花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乌发;面庞薄施粉黛,额间一点朱红,娇媚动人。想当初,她便以这样的身姿入了景天佑的眼,让他一朝专房宠了数年,可最终,还是因姬无双的出现,夺走了她曾经有的一切。
正愤恨不平的时候,一个细软如潺潺流水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景四夫人容颜如娇花照水,让璎珞瞧见了都心动不已,何况景大人了。”
敖媚仪抬头的工夫,但见玉璎珞款款而来,上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下穿一条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外披金丝薄烟翠绿纱。这一身的碧色让人瞧